陳凌再三確認“你確定要退出嗎你的表演已經結束了。”
今兮嘴角扯起笑“但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舞蹈結束后,她手一直扶著腰,渾身都淌著汗,薄薄的舞蹈服,被汗液浸濕浸透,鬢角處,也是涔涔汗液。
室溫二十三度的舞房,哪怕跳舞再累,也不會出這么多汗。
那只有一種可能,是疼的。
今兮疼的牙床都是白的,聲線顫抖,“其實我今天,肋骨骨折,臨時打了鎮痛劑過來的舞蹈可能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不,沒有任何的不完美,相信我,這場表演,是我這半年來在國內看到的,最完美的演出。”張荔毫不吝嗇夸贊,“如果你是因為身體原因,沒關系,我可以等你,等到七月、八月都沒有關系,我會在國外等你。”
“謝謝您的認可,但是,我應該不會去。”
“什么”
一片嘩然。
在一眾震驚神色中。
今兮慘白的臉,溢出笑。
霧蒙蒙的眼,攏出清露般的笑。
她說“我不想和我男朋友分開那么久,我不舍得他一個人。”
看吧。
前程和賀司珩。
到頭來。
她還是一股腦栽在了賀司珩的身上。
今兮。
你沒救了。
你真的愛上了賀司珩。
無可救藥。
入夜時分。
賀司珩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盡頭,他望著窗外,高大的樹木虬柯疏散,綠蔭成蔽,月光穿過枝葉,零落流散在眼底。
很難講清,在聽完陳凌那番話時,他心底有何種心情。
喜悅嗎有的。
震撼嗎也有的。
可所有的情緒,在“終于”這個副詞面前,不足為提。
他終于,還是等到了這一刻。
他轉過身,想往病房走時,電梯口,突然想起一串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在他的眼里,沈雅月人如其名,優雅,端莊,笑時宛若天邊的月亮般,美麗的可望不可即。今兮的美,是遺傳她的。
可現在,她腳上穿著一雙拖鞋,似是因為太過慌張,而急匆匆趕來,忘記整理儀容。
她神情慌忙,左右張望。
“沈姨。”賀司珩藏在陰暗處,她并沒有發現,于是他主動開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沈雅月急匆匆看過來。
“阿珩你怎么在這兒”
這話儼然是客套的詢問,問話人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因為她迫不及待,就問了第二句,“你知道今兮在哪個病房嗎我聽說她肋骨骨折住院了。”
賀司珩說“我帶您過去。”
走近了,他才發現,沈雅月眼里閃著淚光。
他佯裝沒發現,側過頭。
沈雅月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別過頭,擦了擦眼角。
在今兮的病房外停下,賀司珩說“她在這兒,但是沈姨,時間太晚,她可能已經睡了。”
“沒事的沒事的,我就來看看她,我就看看她啊。”
進屋前,沈雅月動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著,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輕手輕腳地進入病房。
她進去,再到出來,前后不超過十五分鐘。
出來,看到站在外面的賀司珩,她問“今兮好端端地怎么就骨折了醫生有說具體情況嗎會不會落下病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