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忽十數道白光如箭,自天而降,精純佛力直襲叔侄二人。
小心血千秋呼了一聲,挺戟向前,戰戟揮舞成圓,替晃神的血萬戮擋連環攻擊,目光之中只有略帶責備的關切,道你來做什么
血萬戮猛然回神,心中驚疑道是我動用了血脈禁忌,狂亂之血已經影響我神智竟讓我對叔父都產生錯覺
身邊是自幼撫養他的親人,自己怎會對他生厭血萬戮忙將方才異樣的感覺甩到腦后,審視戰局。
血萬戮性情莽動,方才又心神不屬,見到血千秋被圍困,也不管太多便沖進來援手,只想著對方人數雖多,但他與血千秋一槍一戟,叔侄聯手,以他們修為,倒也不懼人多。
可此時回神細看,卻驚覺對方不僅人多,而且皆是高手
方才射出如箭白光的,是優曇凈宗傳燈使周妙潔,旁邊托缽持杖的是白馬寺枯寂大師,而戰場中的其余對手,也都是步履深沉,氣息凝練的佛門精英。
佛心禪院、優曇凈宗、白馬寺,佛門三脈強手云集,依素妙音的戰策,六分的戰場上,本就是在修羅道上投注了最強的戰力。
而這戰力優勢在破陣之后,更是得以盡顯。
原本陣法本陣法之中,大悲明王、周妙潔、枯寂大師,梵海三友以三敵一,面對戰力全開的血千秋,尚且一死兩傷。
但六道輪回陣被破,血千秋立遭氣血反噬,而周妙潔與枯寂大師緩過勁來,再加上破陣后不斷有援手趕來,局勢已成反轉,已成對血千秋的困殺之局。
如今血萬戮雖然來援,但也于事無補,反而讓自己陷入自投羅網的局面。
沒想到修羅道道主和副座都到齊了,此番正好一網打盡。周妙潔冷聲一語,再施慧燈普照決,曇華圣光照向血家二人。
枯寂大師亦縱身向前,將禪杖舞得虎虎生風,剛猛辟易,硬撼槍戟。
同修多年的好友大悲明王慘亡眼前,令周妙潔和枯寂大師心中不存慈念,唯有除惡斷業的決心。
梵海雙友一者遠攻,一者近戰,配合無間,對上傷勢沉重的血家叔侄,一時難解。
但周遭修羅道道眾卻難敵佛門高手,敗亡之聲不絕于耳。
眼見身邊之人越來越少,血千秋已有決斷,狠聲道戮兒,一會叔父開路,你只管前行。
惡業未償,你們走不得枯寂大師哪容他們走脫沉雄杖勢如泰山壓頂,困鎖二人腳步。
一方欲冒死突圍,一方要除惡務盡,戰局轉眼,已至生死極端,此時卻忽聽聞一聲
那個,趁你們打得要死要活之前,誰來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喧囂戰聲中,一道聲音突兀響起,語音輕柔,卻如咬耳細語一般,傳入每個人耳中。
血家叔侄和梵海雙友齊齊一驚,只道是有人逼近了自己耳畔,心中乍起驚天波瀾,不約而同的同時收招,遠遠撤開。
定過神來,卻見旁邊道觀的屋檐上,不止何時立著一個女子。
冰天雪地中,那女子穿著一身輕薄寬松的白色紗裙,好
似一抹剛好看不透的薄霧,就這么無聲無息的飄來。
她一頭暗紅長發貼著頭皮梳起來束在腦后,頭頂一層純銀的絲絡,一枚銀飾垂在額間,上面嵌著一枚拇指大的祖母綠寶石,是一副西域胡姬打扮。
而她如雪白膚、湛藍雙眸,也昭示著她確有胡人混血的血統,但一口漢家官話卻說得極好,此時在眾人目光下,若無其事的繼續問道你們有誰見過我弟,嗯好幾十年前他剛出生時,長這么大。
女子有點漫不經心,雙手一量,隨便比劃一個嬰兒的大小。
雪還在下,戰場卻靜了,氣氛詭異至極。
一個女子突兀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正邪最終決戰的戰場上,打聽著一個記不得多少年前的嬰兒
何等的莫名其妙胡言亂語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