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應飛揚借他風吸之力加成速度,因為這看似機巧的借力,在他眼中不過是飛蛾撲火,徒然將性命送到自己掌下。
可應飛揚卻再出意外之舉,便見他下掠之際,劍柄反持,劍刃向外,刺入一道時空裂隙中
先前交戰,刀劍之力與五衰之功的至極沖突,已令周遭時空破碎,裂痕滿布,空間裂隙本就是力量沖突、時空不穩而產生,此時破宇劍粗暴的刺入內中,立時如剪刀入布帛。
“嗤啦”
應飛揚以決烈之姿向帝凌天襲去,所經之處,天裂一痕。
撕開的時空裂痕,宛若幽天睜開一眼,眼眸之中,是浩瀚到無邊無盡,億萬年也無法洞穿的混沌星云,睥睨著自詡“凌天”的六道之主。
時空本就是最難以駕馭的威力,即便是最高超的術法者,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借助它們的力量,沒人知道這么簡單粗暴的將時空裂隙撕扯開會有什么惡果,但應飛揚不在乎
情勢已不會更危,結局也不會更差,便像是押上最后籌碼的賭徒,他與帝凌天,此戰之后只有共死,絕無同生
裂天之劍,轉瞬即至,劍招已然凌厲至極,盡納轉瞬風云,但真正令帝凌天忌憚的,是緊隨劍后,那被割裂的空間裂隙。
“當真胡來”沒人愿意以肉身承擔被時空撕裂的,但抽身擺脫也已不及,帝凌天暗罵一聲,唯有身軀一仰,以險之又險的后仰之姿避閃此劍鋒芒。
劍刃從帝凌天面上劃過,他銀色鏡面亦被銳勁割出數道深痕。
而應飛揚長劍去勢未絕,反手揮出,長劍割出恢弘半圓,如開天辟地般,周遭空間盡被攔腰斬斷,一道可怖的裂隙張開。
綿延十數丈,狀如彎鉤,時空以瘡痍的姿態,記錄著這一劍的軌跡。
而劍光之后,靜默一瞬,隨之而來的是更暴烈肆虐的時空亂流
電蛇噴涌,火舌狂竄,無數驚爆之聲匯于一瞬,好似時空巨神遭受創傷,在哀嚎中施展了他可怕的報復,狂暴偉力在咫尺之間轟然爆發,任何強者都無可抵御,離得最近的帝凌天和應飛揚首當其沖,被肆虐的電流和火舌無差別的震得嘔血飛退
而那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的五衰疫氣,亦在這一瞬間,被流火灼燒,被疾電刺穿,在暴亂的氣流之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帝凌天精心密布的殺網被應飛揚以最搏命的胡來瓦解,但其中兇險只有交戰者自知,對上六道天主,又有哪一擊不是搏命的豪賭只有賭,唯有賭,才能彌平實力上的絕對差距,搶得那僅存一線的勝機。
而身在半空中的姬瑤月不知疫氣內中的搏殺,在她看來,只見到五衰惡氣如球一般快速縮緊,在即將縮小到極限時。
忽然一陣爆鳴自內中傳來,如爆炸一般,兇橫狂虐的雷火轟散而出,將五濁惡氣撕扯成碎片。
而兩道遭電灼火焚的人影如斷線紙鳶一般,朝相反的方向被震飛而去。
姬瑤月不知應飛揚如何將必死的局面扭轉成兩敗俱傷,她也不需要知曉。
她只知曉應飛揚先將她送出圍困,并不是在玩誰先死誰后死的膩歪把戲,此戰若真有生途,那也是斬天開路
所以姬瑤月自脫困起便在凝氣蓄力,而此時,她輕叱一聲,醞釀已久的至強之招首現塵寰
是時,天穹破碎,大地嗡鳴,姬瑤月身在半空,雙刀如翼斜指向下,三千青絲獵獵飛舞,絕美面容驟然布滿冷冽殺氣。
這殺氣不光來自她本身,更似承載了這天地的憤怒,怒帝凌天妄稱天道主,卻損不足而補有余。復六道、興祭壇,強納地脈靈力,造成天劫地災,只為成就一人野心。
漫天迸射的雷火如感受到這股怒意,匯入姬瑤月雙刀之上,一刃怒火狂熾,其威炎炎,一刃雷霆震怒,其聲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