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再來再來
不愿停,不能停,應飛揚方向再變,揮劍再斬,凜世殺意如天瀑傾潮,無窮無盡,破風斬云劍,四相太王劍,殺神劍章,氣貫龍虎無數知名的、不知名劍招爭先恐后的從他手中涌現。
度流年,歷寒暑,一路蕭索,只為此刻,他要用盡畢生所學,傾盡傾不盡的仇恨,不停的斬
斬斬斬斬斬斬斬斬斬
身形不斷交錯,兵刃幾度易手,應飛揚、姬瑤月身形已看不清,只留刀劍光芒,上下左右,直貫斜掠,呈無數條筆直璀璨的線段,不斷以帝凌天身軀為交點交匯。
時刀時劍,亦刀亦劍,最后竟呈刀劍合流,時空匯合之勢,在天際留下一道道鋒利光芒,將空間割得支離破碎。
而帝凌天早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被斬下,又被撩起,往復不斷,如驚濤怒海中的一葉扁舟,不由自主的上下起伏
斬斬斬斬斬斬斬斬斬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斬出了多少記,直到應飛揚丹田絞痛,經脈崩血,早已透支的那口氣終于再提不上來,刀劍光芒才終于倏停。
應飛揚、姬瑤月幾乎在同一時間拖刀抽劍,各自帶出一線縈繞在鋒刃的黑色血線,落在祭壇的東南兩角,各朝一面,刀劍駐地。
“啪”
晚了一息,全身上下幾無好肉的帝凌天才伴著一聲悶響,轟然摔落祭壇。
就像一只巨大又骯臟的蒼蠅,砸出一灘膿血。
狼狽而凄慘,哪還有高高在上的天人之姿
應飛揚、姬瑤月刀劍駐地,大口大口喘息,平復著翻涌的內息,和更加翻涌的心緒。
其實自開戰初始到現在也不過片刻,但在刀鋒劍刃上的競速,在生死邊緣的游走,讓這片刻無比漫長,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而這漫長的一戰,終于到了收尾的時候,看似高不可攀、無法戰勝的強敵,在刀劍聯手下,終也含恨倒下了
還沒有
應、姬二人同時猛然轉身,驚駭的目光中,已遭凌遲,潰如爛泥的帝凌天竟又掙扎爬起
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天人五衰功,再度展露出它驚人的韌性,帝凌天一身血肉都被絞得糜爛,依然以最后護體真氣護住心脈,讓自己一息尚存,以最不可能的姿態站起。
但好在,這也已是帝凌天的極限了,只在他身后數丈之遙,便是祭壇的中心,便是他半生夢寐以求的終點。
凈天祭壇中心寶光大作,靈紋流閃,不安又興奮的震鳴,煊赫神圣,這一刻的祭壇中心,便似諸天圍繞的中點,變動世界中不變的唯一,呼喚著拋棄一切的孤獨行者,踏上著前人從未履足的絕巔。
可此時帝凌天背身而立,連回過身來,望一眼他夙愿的終點都是奢望。
“這條路吾只能行到此處了,但至少接下來不能再被你們阻礙”
帝凌天挺身而立,望天一嘆,滿身污穢的他在此時竟顯露一種疏離遺世的寂寞,好似心有不甘,又似如釋重負,整個人的氣息忽然在此刻“腫脹”起來。
“不好”應飛揚和姬瑤月同聲驚呼,渾身寒毛聳立,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栗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