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他將爆未爆的之刻,“啪”一灘淋漓的血線,終于隨著帝凌天的不斷退身延伸到了祭壇中心,烏黑血液嘩啦啦淋在了祭壇中心的花紋上。
一瞬間,污血變回鮮紅,沿著陣紋迅速流轉,貫通上下,充斥南北,整個凈天祭壇似活了過來。
天時已至,地氣已足,天人之血為媒,凈天儀式開啟
盛開的曇花之上,憑空出現一個模糊的女子虛影,伸出她的手掌,如撫摸,如賜福,將她的手掌搭在了帝凌天的頭顱之上。
隨之,一股磅礴無匹,浩瀚純凈的自然偉力不由分說、無可遏制的灌注到帝凌天體內
這是歷代天道主都要經歷的一步,以凈天祭壇吸取天地靈氣,由祭壇上初代天女留下的曇花法身將天地靈氣提純,最后灌注到天道主體內,沖刷盡他肉身中的殘留先天濁穢,成就無垢無塵的天人之軀,將傳承自天界的天人五衰功推至圓滿無礙的最高境界。
這是六道創主和初代天女為曾經矢志守衛世間的六道惡滅所留遺惠,但這一次,情況卻有不同。
凈天儀式是一個繁復的過程,在外需要天時地利,需要凈天祭壇和曇花法身。在內則需要天道主調息靜氣,按一定順序運動天人五衰功游走各處經脈,以接納著灌輸體內的磅礴自然之力。
可如今,帝凌天是被身不由己的抵至祭壇中心,凈天儀式亦是在他毫無準備下開啟,肉身殘破不堪,真氣鼓盈欲脹的他,在最不應該的時候,遭無盡地氣灌注體內
好似命運最無情的作弄,當他放棄凈天儀式,要帶應、姬二人同歸于盡時,應、姬二人卻幫他完成了凈天儀式,只是這結果,絕非帝凌天想要的。
“”帝凌天仰天張口,發出痛苦哀嚎,但哀嚎聲卻被氣浪聲吞沒,只一道純凈氣柱從他張開的口中噴涌而出,直貫天際,不止是口,他的七竅,他的毛孔都再迸射靈氣。
但這力量不再是恐怖、污穢、極具毀滅力的五衰之氣,而是純凈自然,潤物無聲的天地靈氣。
就好像一個裝滿污水,破著空洞的水桶被丟到了瀑布中沖刷一樣,本已稱得上洶涌至濁的五衰之氣,被更磅礴浩瀚百倍的天地靈氣不斷沖刷,稀釋,凈化
帝凌天四肢如抽搐一般本能掙扎,卻被雙刀一劍釘得死死,只能不斷承受凈天儀式的凈化。
這便是應飛揚在絕死兇徑下,尋覓到的向死而生之路,本該竭力阻止的凈天儀式,此時卻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便見帝凌天體內充盈欲爆、漆黑濃郁的五濁惡氣被不斷的中和、凈化,那血肉同流、渾濁又惡臭的體液被迅速蒸騰,化作純凈無害的白煙,他周身孔竅中激涌而出。
咕咕咕咕
一張干癟的人皮,和一面銀色假面,跌落祭壇之上。
重整六道惡滅,掀起無數戰亂的天道主帝凌天,終于敗亡
啟動一半的凈天儀式,也因失了宿主戛然而止,只留無數靈氣散逸,裊裊娜娜,仿若云開月明,讓方才還宛若末世的昆侖之頂重回了幾分原有的仙意。
被極致的戰斗逼得無法落下的雪花,終于又紛紛揚揚灑落,以它的純白填補戰斗后的瘡痍,相信過不了多久,無論英雄豪杰,窮兇巨惡,一切又將重回雪掩,落得白茫茫的一片干凈。
“贏贏了”愣神了好久,直到雪花的涼意落在鼻端,沁在心頭,應飛揚才最終確認了帝凌天的死亡,他全身肌肉陡然松弛,再也不受力的軟坐在地上,肌肉失去控制,一直不敢流出的冷汗在一瞬洶涌而出,將全身衣襟浸透。
太兇險了
即便對屢歷死關的他而言,這一戰也是今生最兇險的一戰,真氣、招式、奇兵、戰意、神魂甚至運道,一切有形的無形的,都被發揮至極致,回望過去,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在短短片刻,他已不知道在生死關前來回折返多少輪,但結束了
刀劍聯手,今朝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