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看應飛揚身形搖擺,想要扶他進入,又聞任九霄道“不用扶他,這一程,得他自己走完。”苗淼聞言,沖任九霄扮個鬼臉,但還是聽了他的話,獨自走入亭中。
于是,亭外只余應飛揚一人,應飛揚頭腦混沉,好似宿醉方醒,竟記不起自己身在何處,記不清方才發生過什么,只覺得手上空蕩蕩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丟出了。
“對了,是我的劍,我的劍呢”應飛揚想了起來,應飛揚費力睜開模糊的雙眼掃視,終于一抹劍光映入他的眼中,他的劍正倒插在亭中。
“原來在那呢。”應飛揚想著,向他的劍走去。
一步,方不再出血的創口再度炸裂開來。
二步,血如飛霧一般從創口中噴灑而出。
三步,苗淼竟不忍得再看將頭轉開。
而應飛揚卻似毫無痛覺一般,腳步遲緩但卻堅定,一步一步,任皮開肉裂,鮮血飛濺,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朝著小亭中的劍筆直前行。
太陽只余最后一縷夕光還未被遠山遮掩,地底火脈也已似兇獸一般暴動,霞光一閃間,場中憑空出現了三個老者,兩側的分立的是李教長和鍛天閣長老玄離真人,而中間那位如岳峙淵臨一般莊嚴肅穆的老者,正是凌霄劍宗當代掌門,道門中一等一的煊赫人物,清岳真人。
場中眾人神色一凜,紛紛向掌門及長老行禮,唯獨應飛揚,全部心神皆在劍上,如餓得奄奄一息的小獸見到血食一般,拖曳著踉蹌的步伐,從掌門面前走過,進入了亭中。
“鋒海劍會,到此結束,過關者,任九霄、明燁、苗淼、章柳、邢飛。。”
李教長向前一步,高聲宣布著,卻似是故意拖長了腔,等待著眼前執著的少年,十寸,五寸,四寸,三寸,應飛揚的手慢慢靠近,眼看就要搭上劍柄
“啪。”一聲脆響,劍攔腰折斷,倒落在地。
原來方才任九霄的一劍包裹著切金斷玉的劍罡,而應飛揚的一劍卻是綿軟無力,便算是同出一爐的兵刃,也有了天壤之別,應飛揚之劍難承其威,已被生生斬斷。
應飛揚伸手,卻抓了個空,仿佛沒有劍的扶持,就承受不住性命的重量一般,終于向前倒下,而在此時,一只手扶住了他倒落的身軀,一個堅硬的,冰涼的劍柄塞入他手中,應飛揚本能抓住。
“以及,應飛揚。”李教長一語落定,為鋒海劍會劃下句號。
“你說過的,等我想明白了,再決定要不要將劍還給你,這就是我的回答。”南八的聲音傳入應飛揚耳中。
這是他昏倒前,聽到的最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