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矮胖道人揮目視意兩名道童接過二人,同時引李含光、玉真公主、應飛揚入內。
順著方正青磚鋪就成的大道,一路步入正殿,殿堂上三清雕像栩栩如生,悠然享受人間香火,三清像下盤膝而坐一名銀發老道,手捻麈尾拂塵,身著白色法衣,背后鑲有日月星辰,隨著老道一吐一吸,背后星辰也在流轉變化,閃爍這玄奧莫測的光彩。
老道感應屋內血腥氣,一回頭,便見重傷的張守志和呂知玄,臉色一凝,也未待李含光說話,便凝氣與指,在指上結出半透明的無形氣針,十指連動若行云流水,似慢實疾的點向二人周身大穴,動作灑脫飄逸的如神仙一般。
不過幾指,應飛揚就已生驚嘆之心,不說將真氣凝成細針這般精妙的控氣手法,單看眼前道人身法之快,指法之奇,當世就少有人能及,這救人的手法若用作殺人,定也如現在一般自如。
幾針下去,二人臉上已浮現出血色。見二人已無礙,老道收氣對矮胖道人道杜如誨,你將你兩位師弟帶下,取玉石髓為他們服下。”矮胖道人杜如誨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老道掃過視線掃過李含光三人,最后停留到應飛揚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問道“含光,這位是”
應飛揚搶先答道“弟子應飛揚,見過司馬師伯。”司馬承禎看著他時,他也毫不避諱的在打量著這位盛名在外老道,道人發如銀霜,膚如玉石,道風仙骨,給人一種縹緲無定的感覺,深陷的眼窩和低垂的長眉使得他的雙眼更顯精光沉斂,難以測度。雖是站在應飛揚近側,卻讓應飛揚感覺眼前的人不過是來自天上的一個投影,真正的司馬承禎早已飛升上九天了。
道門之中,若論劍法修為,顧劍聲自是當仍仁不讓的冠絕天下,若論仙術靈法造詣,“道扇”衛無雙也是名副其實的當世無雙,但若論誰聲勢最強,名聲最盛,威望最高,除眼前這位上清派宗主司馬承禎不做他人之想。
司馬承禎道學淵博精深,其“無為”為本的理念頗合帝意,三代皇帝對他都是尊之敬之,當朝的皇帝更是恭迎他入宮,尊為帝師,與其妹玉真公主一道拜入司馬承禎門下,是以司馬承禎之名,天下可謂無人不識無人不知。
司馬承禎又打量應飛揚幾眼,忽得拂塵一揚,化作一把流光溢彩的佩劍,再聞一聲龍吟,佩劍已然出鞘,粲然光華映入應飛揚眼中,轉眼應飛揚已置身幻境。
立身頂峰絕嶺上,腳踩茵綠的草毯,放眼望去,下面是一片棉絮般的云海,幾只鴻鳥從云海中穿出,帶著歡快的叫聲,振著翅膀從頭頂掠過,一陣山風吹過,背后響起陣陣松濤聲,回目看去,松濤蒼翠之色映入眼眸,未及細賞,卻見每一根松針上都泛起了金黃,一輪旭日從云海中緩緩升起,染得天地一片金紅。
應飛揚看著這生機盎然,變化萬千的奇景,卻緩緩閉上雙目,再睜眼,雙眸之中一片清明,已回到了正殿之中。眼見應飛揚自行從幻境中掙脫,司馬承禎臉露贊許之色,隨后問道“方才你看到了多少種劍法”
“六種,靈動者如鳥穿林,迅疾者如風過境,雄奇著如岳擎天,輕柔著如草鋪地,堂皇者如大日初生,詭譎這如云濤變幻,不對還要算上將我置于幻境的虛實莫測的幻劍,總共有七種劍法”應飛揚自信答道。
“哈哈哈”司馬承禎放聲大笑,笑聲中盡是歡愉,李含光和玉真公主都覺驚異,司馬承禎清修多年,早已喜怒不行于色,這般放聲大笑已是十數年來頭一遭,“不愧是顧劍聲的弟子,劍上果然造詣不凡。”
應飛揚一愣,又摸了摸腰間的酒葫蘆,心中暗道“又被認出來了,師傅還真是故交滿天下,讓我帶著葫蘆出門,莫非就是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