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是誰”那人大笑一聲,回過身來,便見他面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金獅面具,難以分辨面具下的真容,但一雙眸子卻如冷電寒光,威勢懾人,“我便在這,摘下我的面具,你自然知曉,你,敢嗎”
楚白牛脾氣上涌,立時就要抬起足欲上前,想看看究竟是誰擺弄他。
但抬腳瞬間,他想清了后果,又覺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這一步如隔天塹。
掙扎很久,他終于又將腳退縮回原處,而他知道,這一步,只是退讓的開始。再之后,會越退越多,直至退入深淵。
他如精氣神都泄了一般,垂下頭顱,“我都照你說的做,只要你保證楚頌安全。”
那人輕笑一聲,盡是嘲諷,“哈,那便看你表現了記住,今天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不要心存僥幸,我,會看著你”
說罷,那人竟仰身后倒,從高峰峭壁直落而下。
楚白牛又是一驚,快步上前往峰下看去,卻只見一片黑沉沉夜色,卻早已不見那人身影
“老夫被人蠱惑操弄,犯下大錯,只能將所知的全數告知你們,接下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楚白牛說著,一副閉目待死的樣子。
早已哭成淚人的楚頌上前乞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爹,我爹是為了我才做錯的,我們可以救人來贖罪,救百倍千倍的人,只要你們能放過我爹”
應飛揚拉住楚頌,他知曉“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但念及與楚頌的交情,仍是忍不住開口“紀兄,被迫為惡,罪不至誅,我不敢勸你輕拿輕放,但首惡未除,對楚神醫的處置還請多做思量”
“不用你們說,我心中有數”聽完楚白牛的講述,紀鳳鳴長吐一口氣,竟似強抑怒火,隨后對應飛揚道“應兄弟,看你身上傷勢不輕,可見錦屏山莊一行頗為辛苦,便和楚頌姑娘一起,在青城山暫歇吧,我會遣弟子保護你們,你們只管安心療養。”
紀鳳鳴說是保護,其實是看管,但應飛揚無話可說,說到底,楚白牛是他帶來的,如今楚白牛成了害死衛無雙的兇手,他也難免牽連,紀鳳鳴沒有立時將他擒拿審問,便已是留了情面。
隨后又看向楚白牛,咬咬牙后,道“至于你,應兄弟說得沒錯,若真被迫為惡,縱然有罪,罪不至誅。但你方才的話,只是你一面之詞,紀某還需斟酌,若真有個幕后主使指使逼迫你,待紀某將他揪出時,你可敢當面與他對峙”
提及幕后主使,楚白牛脾氣上涌,漲紅著眼睛狠聲道,“楚頌沒事,老夫再無顧忌,還有何不敢”
“那便好,你不會等太久。”紀鳳鳴說罷,招弟子將楚家父女和應飛揚帶下。
隨后道了聲,“慕兄,你都聽到了”
話音方落,慕紫軒從紀鳳鳴身后陰影處走出,他一直都在。
只是紀鳳鳴拉他來做見證,他就只做見證,有些事,靠紀鳳鳴自己“推測”出來,要比他灌輸給紀鳳鳴更好。
人總是會相信自己發現的事情,尤其是在情緒失控的時候。
所以他只道“都聽到了,之后呢,該怎么做,我聽你來安排”
周遭沒有他人,紀鳳鳴不再強行壓抑怒意,他的身上甚至都燃起火焰,咬牙切齒道“在內脅迫楚白牛,在外透露我師尊位置,引六道惡滅攻關,內外雙重逼殺,互作補充,就非要置我師尊于死地呵呵呵,枉他還是正道棟梁,竟真做得出來”
紀鳳鳴抬眼,眉峰如刀,盡是酷烈殺氣,“慕兄,勞你發書,將我師傅的死訊告知越蒼穹,并請他參加我師尊葬禮,然后,頭七之日,我師尊火化之時,我要以賊寇之血為祭,告慰師尊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