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離話鋒一轉,道“不過,這罪責在我,是我不能再取信于你,我曾向你許諾,二叔和三弟的仇遲早要報,但一次又一次,我總是讓你忍耐,然后與兇手合作,甚至拿他們的死做籌碼,爭取更有利的交易條件莫說是你,連我也不信自己,是否真有心為他們報仇”
“所以,你可以不再信我,但你要信自己,認清差距,知己知彼,然后精進修為,天下沒有毫無破綻之人,下次出手,務求全功,親族的血仇,交你去報了”
說罷,胡離轉身離開。
“走了還跪著干嘛,接下來的活,少你不行呢”胡媚兒見狀,踢了踢胡言。
胡言卻沒有立時起身,而是又朝著胡離的方向叩了個頭,叩謝兄長的維護和開導
方自道觀脫出的慕紫軒,又遇上了截殺的胡言。
好在對手只他一個,慕紫軒沒有時間與他糾纏,先示敵以弱,又拼得以傷換傷,終在一瞬間速敗了胡言,但他身上也再添新傷。
沒有時間慢慢醫治,他將從道觀取來的藥粉胡亂的灑在了肩背上的創口處,又囫圇吞下幾個藥丹,雖無空暇化消藥力,但也覺丹田內散亂真氣已回復聚攏,也算有些效果。
可他知曉,情況并沒有好轉,反而更嚴峻了
儒門的出現,證明他行蹤已被發現,接下來,鋪散開的搜捕網便會收縮,敵人將從四面八方而來,不斷消耗他的體力、真氣,加重他的傷勢,在不斷的圍追堵截下,他能奔逃的方向會被操控,而當他精氣神衰微到極致時,那張網便會徹底收緊將他束死其中。
包括此時也是。
他就像孤軍深入的棋子,在對方奕者的圍堵下,未察覺間,已被引導到了對方希望他前往的方向。
于是,他逃入了一片竹林之中。
慕紫軒猛然察覺,他知曉此處,此處喚作悠竹林,是從蜀中通往通天道的畢竟之路,因為連接洞天,所以靈氣充裕,適宜布陣
慕紫軒心中一沉,正想退出此地,卻見周遭林立的竹子竟如周天星辰一般,各自以琢磨不透的軌跡兀自移動,如陰陽流轉,五行輪換,哪里還辨得清方向
而隨著竹林的移動,一個久候多時的身影,亦在竹林現出。
慕紫軒見狀,不再試圖逃走,他將一身真氣聚攏,催生至極限,緩步向前走去,眼前,將是最艱苦的一戰。“果然是你,也早該是你,鳥叫兒”
身前,紀鳳鳴持扇而立,在幽篁之中舉頭望月,如作緬懷,“一月又一月,又到月圓時節了,今晚的月色,像不像與十三年前,你我初遇時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