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矜再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等了一會,俯身給紀知聲守好被子,才躺在了地鋪上。
次日。
席矜去了單位,中午忙沒有辦法回來,紀知聲被拎到席矜家,學著做午飯。
他糾結米粥是等水燒開再放米,還是一開始就放米的時候,電話響了,號碼顯示是宴鉞導師
紀知聲愣了下,抽出一張紙擦擦手,“喂,老師”
對面傳來一道平穩的電子音“小知,好久不見。”
紀知聲忙將鍋關了,抽油煙機的聲音頓時消失,對面的聲音更加清晰。
“我到家了,源山別墅區那邊,今天中午來吃個飯吧。”
紀知聲“您到家了”
“可是秦言跟我說,您不是下午的飛機么怎么提前到了”
“哦,是這樣,我改簽了,覺得麻煩,就沒有通知你和秦言,”宴鉞說,“待會過來一趟吧,秦言說你最近遇見了不小的麻煩,可以和老師談談。”
紀知聲自然是沒有什么不答應的,他猶豫了片刻,“您的身體”
宴鉞“在國療養院帶了這么久,修養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那好,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掛斷電話,紀知聲微微擰眉,心道秦言辦事不靠譜,連一個通知都沒有通知到位,還要老師親自給他打電話。
他順手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出門回了自己家。
然而等換了身衣服回來,紀知聲站在席矜家門口,握著把手往下一按“”
門紋絲不動。
紀知聲“”
他想起來了,早晨席矜把他拎到他家里,并沒有給他鑰匙。剛才他回自己家換了個衣服,門就自動鎖上了。
可手機還在里面。
紀知聲微感頭痛,他想了想,還是回自己家拿了個便簽,寫了兩行字貼在了席矜門上。
然后驅車去了源山的別墅區。
源山遠離市區,是個清凈且適合養老的地方,空氣質量比市中心好很多。但是開車遠一些,要一個小時左右才到。
紀知聲到老師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一點了。
宴鉞住的別墅外觀偏向于歐洲國家的風格。小花園看著像是經常有人過來修剪,大片大片的艷麗的薔薇盛開著,讓紀知聲的視線不由得停頓了片刻。
那薔薇開的實在是有點太過熱烈了,像是一簇簇漂浮的鬼火,香味甚至有點讓人不舒服。
他移開視線,按響了門鈴。
過了片刻,有個戴著口罩和廚師帽的年輕管家將門打開,低眉順眼“先生在里面等您。”
紀知聲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絲極淡的血肉味,像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他避開一點,“好,我知道了。”
百葉窗前站著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手中輕輕晃著一杯紅酒,瞇眼看著外面的花園,聞言轉過身來,望向紀知聲。
宴鉞今年三十七歲,雖然是紀知聲的導師,但看不出實際的年紀,長了一雙幽謐沉靜的眼,通身氣度雅致,唇邊微笑,優雅從容。
他朝紀知聲笑了笑,示意他坐在餐桌旁。
“終于見面了,小知。”
他開口說出來的卻是聽不出任何語調的機械聲音。
“老師,好久不見。”
紀知聲沒什么特別的反應,笑著坐在了宴鉞對面,長長的桌子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