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阿軟整個團子哭的皺皺巴巴的。
拂知披上衣服走到窗邊,伸手一推。
雪沫卷著寒風將體溫吹走,寢宮內瞬間被冷氣灌滿。
他垂眸向后山的方向看去,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會,才有心情搭理阿軟,懶洋洋道“你哭什么”
阿軟抽抽搭搭“主人嗚嗚嗚好虐啊太慘了”
它憋了又憋,還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仙尊救小西出了鬼蜮,兩個人十年相處,他死之前才跟小西表明了心意”
“那壇桃花酒最終還是沒有喝到嗚嗚嗚”
拂知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掌心,沁了涼意,“只是夢而已。”
夢境十年,不過一夜時間。
“仙尊只是仙尊,小西也只是小西。”
不是名滿天下的拂知劍尊,也不是魔族少皇殷嶺西,只是兩個陌生又熟悉的人的,另一種可能的人生罷了。
阿軟擦擦眼淚“那您為什么在最后的時候毀了同夢鏡,封了殷嶺西在夢里的那段記憶”它不是很理解,明明保留記憶才會增長收回碎片的進度啊。
拂知瞇眼“現在還不是讓他記起來的時候。”
他慢條斯理的給自家團子分析。
“夢里的色欲,被我抹消了他之后的經歷,相當于沒有覺醒,惡意遠遠沒有三百年之后的今天大,所以才會這么容易就心動。”
“但我真正要攻略的,可不是夢里的小白花,是完全覺醒了惡意的殷嶺西。”
一個是無害的幼犬,一個是惡意盈滿的兇狼。
拂知“夢境里這份純粹干凈的愛,當然要放在合適的時候,再讓他想起來,才會達到整體效果最大化。”
阿軟看著他的側臉,猶猶豫豫道“主人你真的沒對殷嶺西動心嗎”
“阿軟,”拂知抬眸看它,微微一笑,“他就是我,我永遠都愛我的靈魂。”
溫柔的仿若最永恒的誓言。
阿軟啞然。
它想起自己主人在無盡神淵里屠殺的樣子。
那時候,拂知剛殺了一眾圍殺他的神,眉間沾了血,站在尸山血海中,也是笑的溫柔極了。
它那時剛剛誕生不久,什么都不知道,就趴在拂知的肩膀上,看他擦凈了劍,閑庭漫步般,走進了看不清路的陰影里。
它問主人,這樣開心嗎
主人帶著血腥味的手指戳了戳它的臉,回答,開心。
它又問主人,您有愛人嗎
主人答,有啊。
它好奇問,誰
我自己。
主人笑了笑,說,我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獻給自己。
阿軟糾結的想了一會,“主人,你到底打算怎么收回色欲啊”
“他想要的,都給他。”
拂知微微一笑,聲音慵懶寵溺。
阿軟不吭聲了,它覺得色欲承受不住主人的愛。
如今同夢鏡已經碎了,顯然不可能再次入夢去催熟歡情蠱,那色欲必然會采取其他的手段,主人
窗外的風停了,雪沫大了些,落在拂知冰涼的指尖竟很久都化不去。
拂知閉了閉眼,要想騙過別人,首先要騙過自己。
再睜開時,他就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角色里
劍尊在窗邊佇立,看著外面飛雪漫天。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