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之后,心里就空了一塊。
夢里有一個人叫他仙尊,但他卻記不清那人的模樣。
他淺色的瞳仁掠過窗外飛雪。
夢中好似也有這個場景,只是
飛舞的不是冰涼的雪,而是纏著酒香的桃花瓣。
同夢鏡碎之后,殷嶺西連著三天都沒有來蒼梧峰大殿,拂知也從未踏出過大殿一步。
直到第四天。
咚咚咚
預警的靈鐘猛然敲響
天衍宗所有弟子抬頭望向天空。
一道霸道至極的魔氣倏然降臨在天衍宗,金色的張狂戰帖堂而皇之的貼在了主峰之上,風流輕佻的聲音自戰帖之中傳出
“自上次一戰之后,本皇一直惦記拂知劍尊斷塵劍之鋒,特邀拂知劍尊明日,于東鶴山一戰,還望劍尊大人務必賞臉。”
不出片刻,整個天衍宗都知道,魔族少皇對他們蒼梧峰的拂知劍尊發出了戰帖。
掌門莊呈沉著臉,御劍將此戰帖接下,隨即緊急召集了各峰峰主。
拂知收到消息,微微挑眉,也不耽擱,朝著主峰大殿趕去。
主峰大殿內,氣氛微微沉凝。
拂知坐在一旁,神色淡漠,宛如被下戰帖的不是他一樣。
莊呈“執法堂的長老我沒有通知,此處沒有外人,有什么話,直說即可。”
“不可,我不同意”溫初柳眉微蹙,美眸冷凝,“東鶴山距離魔族不過須臾距離,師弟過去,又怎知是不是那魔族少皇的圈套”
她朝莊呈道“掌門師兄,這戰帖萬萬不能接”
海生平擰眉,在桌上擺開八顆算子,算一算若是應下戰帖的吉兇。
隨口問道“小師叔知道這件事嗎”
莊呈沉吟“尚未通知,青竹山有禁制,小師叔應當不知道。”若是知曉,怕是此時就要找上魔族老巢去了。
他看了一眼仍舊安靜端坐的拂知。
小師叔顧眠涼對拂知師弟的心思他知道一二,只是小師叔一直都默默守著,從沒有挑明的意思,礙于身份倫常,他也不好說什么。
莊呈低低嘆了口氣“小師弟,你怎么看”
拂知長長的眼睫微垂,頷首“聽師兄安排。”
魔族少皇發出來戰帖的目的尚不明確,但這一動作與挑釁無異,天衍宗若是拒絕,怕免不了讓人在背后說成是膽小怕事之輩。可若應下,又說不好魔族在打什么注意。
思索間,海生平在桌上擺出的卦象已經開始出現異狀,只見那八顆算子急劇顫抖起來,緊接著,中間兩顆黑子轟然炸開,余下六顆禁錮于四周,龍困枯河,鳳泣血寒。
分明是絕兇之相
海生平臉色大變,深吸一口氣,斷然道“這次戰帖,絕對不能應下”
“我窺算天機這么些年,從未見過如此兇惡的卦象,”海生平冷怒,“魔族少皇,果真不壞好心”
其余幾人臉色也不好看。
莊呈當即對拂知道“師弟,你回蒼梧峰去吧,戰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拂知指尖微頓,片刻后,“好。”
他轉身朝大殿外走。
莊呈正欲將桌子上的戰帖拿去,打算去執法堂開長老會,那燙金的黑色戰帖又驀的爆發出一股魔氣,魔氣中央緩緩浮出一塊留音靈玉。
這次傳出來的不是魔族少皇風流的聲線,而是一個虛弱沙啞的少年嗓音
“師尊救我”
拂知腳步一停。
莊呈三人顯然也認出了這是拂知收的徒弟的聲音,當即心里一驚,這魔族少皇,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殷嶺西從天衍宗抓去了
“師尊疼別來,師尊別來”
少年痛苦而絕望,斷斷續續的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魔族少皇不緊不慢嗓音響起“啊為了防止本皇的期望落空,就請劍尊大人的徒弟,來這里坐一坐,放心,只要你過來,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