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盈盈浮起一團銀色的靈力,緩緩的將這一半溫和的至凈骨送進殷嶺西的體內,然后勾勒出一個反復的禁制法陣,將這半塊至凈骨融進了他體內,確保一絲氣息都沒有泄露。
拂知按上殷嶺西的脈搏,細細探查了一番,發現那股邪氣已然消失,才安心的松了口氣。
他看著自己徒兒溫潤的側臉,半晌,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清冷低喃。
“這是為師送你的合籍之禮,愿你一生安康喜樂,歲歲無憂。”
他性格素來淡漠,隱忍慣了,顯然并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拂知撐著艱難的給自己上了靈藥,束好衣服將傷口掩住,又掐了個法決,把寢宮內收拾干凈,才伏在殷嶺西手邊,昏昏沉沉睡去。
睡前,他視線不經意的掠過枕邊。
枕邊被殷嶺西放置留影石的地方,悄然微光一閃,忠實地將一切都記錄下來。
殷嶺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將近傍晚了,距離合籍大典,僅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他鼻端隱隱約約聞見了血腥味,仔細一聞似乎又是錯覺,拂知安靜的趴在他懷里,睡的沉沉。
大概是錯覺吧。
殷嶺西坐起來,視線落在拂知身上,指尖輕輕敲擊著床沿,眼睛微微瞇起。其實昨晚是一個挖骨的絕佳時機,但
他出神的時候,藏在枕頭下的傳音靈玉忽的發出來一股輕微的魔氣波動,殷嶺西一怔,旋即飛快的將它拿出來把氣息封鎖。
殷嶺西心跳微微加速,看了拂知一眼,見他仍舊睡著,才放下心。
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順手將枕邊的留影石關上,扔進了乾坤袋里,然后悄無聲息的出了大殿,到一個隱秘的角落里,才打開了傳音靈玉。
魚鷹的臉出現在另一側,他恭敬的彎腰,臉上含著些許激動“少皇”
殷嶺西險些就這樣暴露,臉色不太好看,“何事”
“少皇殿下您預備的魔皇的血,當真有奇效,上古法陣那邊的血線已經被壓下去了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在出現”
“您是和那法陣關系最密切的人,想必現在應當可以感受得到”
殷嶺西一愣,隨即調用魔氣在自己體內轉了一圈,發現往日沉疴般的難受感竟然不是何時消失了,血脈深處桎梏他的血線也再次沉寂。
他眉頭微微擰起,有些不解“按理說,那老家伙的血最多只會起到暫且緩解的作用,怎么會”
不過,許是長老那邊相處來的法子,能壓制就是好事,他眉間舒緩,“本皇知道了。”
魚鷹“少皇殿下,現在時間尚且充裕,您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
殷嶺西垂眸,一時沒有回答,他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手指,片刻后,眼中的猶豫掃的一干二凈,他沉聲道“就是今晚。”
魚鷹嚴肅道“殿下,我聽族中長老分析,這拂知劍尊的無塵道,應當是以至凈骨為基礎來修煉的,全都挖出來,人定然就廢了,長老要我們做好與天衍宗不死不休的準備。”
殷嶺西一愣,“廢了”他擰眉,唇微微抿起,“有什么辦法,既能挖骨,又能保人”
“這”魚鷹思索片刻,“上古法陣那里,需要的是至凈骨中的殺骨,您可以只取殺骨,鎮骨的壓制作用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
“取了殺骨,對他有什么影響嗎”
魚鷹遲疑了一下“殺骨占據至凈骨的大半力量,若是少了,除了再不能問鼎大道之外,應該沒有了。”
“少皇殿下,您”
殷嶺西回過神,掩去眼里的復雜情緒,說了句沒事,就將傳音靈玉關上了。
他之前以為,挖走至凈骨,也只是少了一塊骨,卻不清楚影響竟然如此之大。
殷嶺西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低頭拂了拂身上的落雪,轉身回了殿內。
拂知睡得仍舊很沉,直到察覺到自己被一個冰涼的懷抱攬住懷里,才倦怠的睜開眼,背后的劇痛淡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痛的麻木了,還是靈藥起了作用。
他握住殷嶺西的手,皺了皺眉,嗓音微啞,“手好涼,出去了”
殷嶺西下巴抵在他肩上,低低的嗯了一聲,“方才清遠來找,說是合籍大典要開始了,要我們盡快準備。”
拂知聽出他語氣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忍著痛撐起身,淺色的眼睛映著殷嶺西的影子,“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