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純之氣遲遲不入他體內,反而有針對敵視的意思,時間一久,連上空撒花瓣的弟子們都察覺不對勁了起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月光黯淡,晚風攜來一起涼意。
殷嶺西站在夜色里,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他慢慢松開了拂知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拂知一愣,“嶺西”
他不解的伸手去扯殷嶺西的袖子,卻被擋開了。
“”
拂知的手僵在半空。
莊呈上前一步,喝到“殷嶺西,你在干什么不要抗拒這股至純之氣,否則合籍之禮無法完成”
殷嶺西一直沒有說話,他身后的夜色恍若彌散開的黑氣,通往無光的深淵,藏在袖中的手青筋凸起,魔血劇烈的反抗著那股至純之氣,生生將換形丹沖出了無數的裂痕。
他的身形開始變得不穩定,像無數重影堆加在他身上,明明滅滅。
殷嶺西瞳孔一縮。
不好
他飛快轉身,打算先離開這里。
這幅模樣落在其他人眼中不啻于悔婚,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可還未走出兩步,換形丹就全然崩潰,殷嶺西一僵,堪堪停在九方古鼎邊緣。
“”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見,他眉眼之間的清俊陽光消失的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極其風流恣肆的相貌,飛眉入鬢,鼻梁高懸,身形驟然拔高,將大紅的禮服襯的更加貴氣。
與此同時,霸道至極的魔氣從他身上沖出來,將那至純之氣狠狠的彈了出去
一時間,空氣寂靜的可怕。
有弟子見過魔族少皇的模樣,當即驚叫“這,這不是那魔族的”
“魔族的少皇怎么會在我們天衍宗,還和拂知峰主”
“劍尊定然是被騙了魔族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知曉內情的莊呈三人震怒之后浮起的更多的是心慌,嘈雜的聲響亂成一團。
“”
所有的聲音拂知都聽不見,他頎長的身影落在闌珊的燈火落花中,竟生出了孤零零的涼意。
他愣怔的看著殷嶺西,直到對方轉過身來,他張了張嘴,腦中卻空白一片。
殷嶺西心情復雜,他沒想到計劃還沒有實施,就提前暴露了,他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語氣十分遺憾“師尊,真是可惜。”
這聲音,和昨晚的一模一樣。
拂知眼前暈了一下,緊接著,識海里就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額頭的銀印開始變得極其不穩定,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他艱澀道“昨晚是你”
既然已經暴露,殷嶺西自然毫無顧忌,他雙手一攤,向后退了一步,笑吟吟道“是啊,師尊可真是熱情的緊呢。”
緊這個字,他咬字重了些,無端端曖昧,他眉眼彎彎“其實,并不只有昨晚,在東鶴山的時候,師尊吃得下的東西何止”
“殷嶺西”莊呈怒喝一聲,從殿前飛過來,擋在神色怔松的自己師弟前面,冷聲道,“你今日若再多說一個字,本宗主定將你碎尸萬段”
不知何時,這合籍的九方古鼎圍成的陣法,竟成了一個圍殺陣。海生平的算子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個封閉的囚籠。
“東鶴山”
極輕的呢喃聲傳進耳里,莊呈一僵。
拂知眼眶隱隱泛紅,指骨攥的青白,他喃喃自語,“東鶴山,救嶺西我不是在幻境里救出來的嗎為什么是在東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