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嶺西臉上的笑斂了幾分,下意識的伸了伸手。
“東鶴山”
莊呈急了,安撫道“沒有。師弟,沒有東鶴山,別想了,聽話”
拂知卻向后踉蹌著退了好幾步,喉間壓抑著急促的喘息,臉色白的嚇人,眉間的銀紋光芒越來越盛。
他腦海開始浮出無數晃動的碎片
鎖鏈,輕吻,糜亂,痛苦,崩潰。
他掙扎在無窮無盡的欲念里。
有人含著情欲在他耳邊呢喃,“劍尊大人叫出聲來”
拂知心臟出恍然傳來無邊鈍痛,他在這些碎片看見自己,在魔頭的身下哽咽喘息,瞳孔渙散,清吟呻喚,看著自己主動祈求歡愛
臟到了塵埃里。
“東鶴山”
拂知聲音嘶啞,他緩緩抬頭,眼眶赤紅,瞳孔空寂,一滴淚靜靜的順著側臉滑到下頜。
眉心的銀紋,碎成了些微光點,消失不見。
他目光無著無落道“殷嶺西,你騙我”
你騙我
“從頭至尾”都在騙我。
后半句話消失在齒間,輕飄飄的恍若刮過耳畔的微風。
拂知扯了一下唇角,嘴里又嘗到了血腥味,后背脊梁骨的痛清晰地不可思議,他閉了閉眼,將眼中的澀意逼了回去。
海生平早已怒極,算子織成的網,鋪天蓋地網羅而下,死死將有些出神的殷嶺西困在其中,密密匝匝的靈氣兇狠的刺入殷嶺西的皮肉里,這大紅色的禮服不多時就深了一個顏色。
殷嶺西臉上的笑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像是察覺不到身上的痛似的,只安安靜靜的看著拂知。
末了,他手中魔氣氤氳,將天機線扯斷,細細的絲線勒進了骨頭里,他也只是不在乎的放下手,一步步向前,手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他在拂知面前止步,低聲道“拂知。”
這是他第一次正經去叫拂知的名字,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滾”
劍尊眼神驀的一厲,右手朝蒼梧峰的方向一招。
一道凌厲的銀光倏然落入他掌心。
拂知后退一步,斷塵劍的劍尖直直指向殷嶺西胸口心臟的位置。
強大無匹的氣勢眨眼就席卷了這方空間,持劍之人一身紅衣,眉眼卻如覆寒冰,逼近合體期的威壓壓的人喘不上氣。
拂知劍尊原本就合該是這幅樣子,永遠冷淡威嚴的問劍修仙,求成仙大道。
他視殷嶺西的眼神恍如看一件死物,但握劍的手卻線條緊繃的可怕,連帶著劍尖也有輕微的顫抖。
殷嶺西一愣,隨即彎了彎嘴角,“師尊,你不會真的要殺”
咻嗤
一柄劍穿心脈而過。
滴答。
魔族黏膩的血滴到地上,越來越多,染紅了落在地上的花瓣。
殷嶺西瞳孔驀的放大,眼中映著拂知面無表情的臉。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給這個人下過歡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