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抿唇,強迫自己忘記剛才唇齒之間輾轉的細膩,莫名洶涌的晦暗沖動似乎刻在了靈魂里,面上神色如常“阿拂來這里有事嗎”
拂知心底的念頭一閃,看了看外面尚且很早的天色,“想和師叔下棋了。”
顧眠涼笑了笑,“好。”
他出了門,步伐較快,視線竟是不敢在拂知身上多停一秒。
拂知微微挑眉我還不知道,我這小師叔竟然這么純情。
阿軟嘀嘀咕咕他之前給你上藥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
棋桌還在竹林里,顧眠涼很快收拾出來。
兩人一直下到了夕陽西沉,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顧眠涼幾次想提出給拂知脖頸上的痕跡上點藥,卻始終沒有開口。
直到拂知離開,他在竹林做了許久,才出神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碎金般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白發青衫的俊美男子,眼中慢慢浮起了一抹柔色。
拂知走在竹林里,抬起手指遮了遮從瀟瀟竹葉間隙中漏下來的陽光,提醒阿軟“同夢鏡里的神力收回來吧,那東西修了這么久,也該修好了。”
阿軟乖巧的應了聲是,它敏銳的察覺到拂知的情緒不太對,“主人,心情不好嗎”
拂知嗯了一聲,瞇了瞇眼“斷情丹對身體的影響太大了,我不喜歡無情道。”
他非常不喜歡這種平古無波、宛如死水的感覺,甚至厭惡。
他就是從瘋狂殺戮的神淵里爬到風平浪靜的三千神界之后,才變成了靈魂分裂的瘋子。
現在這種狀態,讓他有一種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
他對刺激天然上癮,離開太久就會變成瘋子。
一旦真的陷入那種狀態,他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拂知咬了咬舌尖,直到嘗到血腥味,才解了些窒悶感似的,朝山腳下走去。
殷嶺西還站在原地,見拂知回來,他眼中微微一亮,快步迎上去。
“時間很晚了,你該用晚膳”
忽的,他聲音一頓,眼神死死盯在拂知頸側,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冷不丁攥了一下。
他顧不得別的,眼睛紅的嚇人,向前一步抓住拂知的手,“誰弄的”
拂知膚色極顯痕跡,零星的吻痕現在雖然已經淡了些,但并不難看出那是今日剛剛留下來的,可今日他就去過一個地方
殷嶺西不肯去想,心里仍舊想著,許是林間蚊蟲所致,但下一秒,拂知冷冷淡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師叔險些走火入魔,我幫了他一下。”
殷嶺西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沖向了大腦。
幫了他一下如何幫的怎么幫的
他想開口質問,卻喉間發緊,說不出一個字,眼圈一點點紅了。
良久,他驀的轉身,渾身魔氣繚繞,剛轉身朝著青竹山踏出一步
“我餓了。”
殷嶺西僵住,再跨不出第二步,半晌,他生生咽下喉間涌上來的一口血,啞著嗓子說“好。”
拂知往回走,淡聲道“明日你還送我過來。”
明日,還來。
指尖深深嵌進肉里,殷嶺西緊繃的身體像是被驟然狠狠打了一鞭子,頹然的彎了下來,他慘笑一聲,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