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眠涼后期調養身體要用的藥草,服下一朵,中和涅槃之火,即可痊愈了。
妖皇“孤已經拖狼族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拂知眼神一喜,拱手“多謝陛下”
驀的,他聲音一頓,感應到什么似的,飛快抬起了頭,望向寒冰洞的方向。
妖皇順著他視線望過去,沒發現什么特別的“怎么了”
少年眼中漫開愉悅來,化成赤鳥振翅飛走,“義父醒了”
寒冰洞洞口落下一抹火紅的流光。
拂知興沖沖的跑進去。
寒床上的白發男人正撐著身體坐起來,修長的手指按著額角,有些頭痛的樣子。他聽見洞口有動靜,于是警覺的望過去
熟悉又陌生的容顏映進眼底,帶著花冠的紅衣少年,成了這洞內唯一的亮色。
少年眉梢都掛著愉悅,叫他“義父”
顧眠涼眼底掠過一抹茫然“義父”
見他這幅反應,少年心里咯噔一聲,擔憂的跑過去,撫了撫顧眠涼緊皺的眉頭,“義父,我是云浮,你不記得我了”
白發男人捂了捂額頭,半晌,低聲道“云浮拂阿浮”
零碎的片段涌入腦海,最終化成了漫天血色的雷光,和震耳欲聾的雷聲,少年絮絮叨叨的聲音傳進耳里
“義父你為了救我,幫我擋了剩下的九道雷,重傷到現在才醒。”
顧眠涼恍然。
原來是為了給眼前的少年擋雷才會記不清過往的事情的嗎。
他溫潤平靜的黑眸望向少年,“我為什么會給你擋雷”
少年頓住了,臉上竟有一絲的羞赫,“因為你是我義父還因為我喜歡你。”
許久的沉默,少年側臉落了一只手,顧眠涼描摹著他眉間的赤羽,“我平時,是叫你阿浮么”
阿浮
少年在心里咂摸了一下,發覺這樣叫人的名字真好聽,于是咳了咳,不好意思道“義父怎么叫都可以的”
顧眠涼的手還有些涼,拂知擔憂的散開靈力,給他暖著,卻反被抱住了。
少年一僵。
手里的靈氣倏地就散了。
他結結巴巴道“義父”
顧眠涼將下頜抵在他肩膀上,嗅著鼻尖赤羽族的體香,低聲道“那我大約也是喜歡你的。”
“阿浮。”
少年眨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他們兩人現在就抱在一處,他右邊的胸腔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顧眠涼強勁的心跳在慢慢的加速。
是因為他。
義父和他說我大約也是喜歡你的。
少年將這句話在心里回想了很多遍,才終于反應過來。
被關了六十年,生生扛過發情期的委屈,一睜眼就看見心愛之人瀕死的恐慌,萬族來賀一人登頂的孤寂,在這一刻恍若一瀉而下的洪水,將所有的故作堅強沖的半點不剩。
少年眼眶紅的嚇人,呆呆的愣了好久,才反手抱住顧眠涼。
他抱的很緊很緊,像是抱住了歷經千辛萬苦才求得的一份溫暖。
獨屬于他的。
是他的。
少年喉嚨發緊,咬著牙,硬是沒讓自己哭出來,只從酸酸漲漲的胸腔里,擠出一個帶著哽咽的“嗯。”
熱淚滾落而下,砸在寒床上,很快就失了溫度。
沒有族人也沒有關系。
他想著,只要義父也喜歡他就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