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郁年活了二十八年,大昭像一座腐朽的囚籠,將他牢牢鎖住。他不能有半分的行差踏錯,漸漸的也變得腐朽了。
這是他這么些年來,第一次放縱自己,任由那些足以逼瘋任何人的情緒宣泄出來,他對著寂殞,這個心中無數次想要殺死的人,暫時敞開了柔軟的內里。
寂殞的速度很快,在雨幕中抱著巫郁年飛馳,手里的傘已經不頂用了,到府中的時候,他二人已經渾身濕透。
忍春和任野本打算叫人送兩桶熱水進來,卻被攔在緊閉的房門之外。
臥房里傳來巫郁年微啞的嗓音“都別進來”
忍春頓時低頭,飛快反應過來,拉著大喇喇站著的任野溜走了。
臥房內。
房間里已經燃起了暖爐。
巫郁年臉色蒼白,偏偏眼尾一抹淡紅,昳麗惑人。他拍拍寂殞的肩,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
寂殞紫瞳沉沉,濕透的衣料將他的身材完美勾勒了出來,野性貴氣的五官極具侵略性,他將巫郁年放下,但沒有放開,一只長臂攬著巫郁年的腰。
他嗓音低沉道“主人要教我了嗎”
巫郁年身體有些發軟,半闔著眼靠在寂殞肩上,余息噴灑在他耳畔。他握著寂殞的手,呢喃道“乖狗,把我的衣服脫下來。”
說著,他偏了偏頭,尋到寂殞微涼的唇,吮了上去,聲音含糊不清,教導他。
“這是第一步”
寂殞回吻著他,他們相擁著,慢慢往后挪去。
莊重繁雜的國師服一件件落在地上,寂殞身上的異族服飾也一件件褪去。
外面潮濕的霧氣夾雜著潮濕的空氣,順著窗戶縫隙擠進去,將幽微的燭火撩的一顫,那重重疊疊的床幔在床的里側落下陰影。
巫郁年壓著寂殞跌落在床榻間,美人蛇一樣緊貼著寂殞,他低咳幾聲,冰涼的指尖在寂殞的胸膛打轉。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偶爾刮進來的冷氣被寂殞擋的一干二凈,沒半分落在他身上。
很暖和。
巫郁年將寂殞急速的心跳聽的一清二楚,笑了下,命令道“吻我。”
寂殞錮著巫郁年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緊,聞言眸色一深,兩人位置頓時顛倒。他支起一直胳膊,將巫郁年困在他身下。
他低頭,回想剛才巫郁年吻他的樣子,俯身落下一個個吻。
寂殞學習能力向來很強,他很快就不滿足與只停留在齒間的吻,無師自通般,他侵略性太強,連吻都帶著強硬的味道。
巫郁年抓緊身下的被褥,無神的右瞳蓄起了淚,臉側晃動的金鏈叫他覺得有些癢。
驀的,寂殞頓了下,嗓音喑啞“主人背上”
他將巫郁年翻了個身,那后背畫著的落梅圖盡收眼底。寂殞很輕易的就認識到,曾經也有人像他一樣,在主人身上畫花。
“是誰畫的。”
寂殞想了想,無聲加重了力道,森然道“是程宿么”
他只見過主人和程宿親吻過。
巫郁年低喘一聲,半晌,偏過頭去看自己的背,肩頭上的落梅格外顯眼。他微妙的頓了下,也不解釋,反而笑了笑,啞聲道“乖狗,這不關你的事,你”
他話沒說完,聲音驀的一顫。
寂殞無聲無息的覆了上來,灼燙的胸膛緊貼著他冰涼的背,“我不開心”他紫眸中翻涌著暴戾,將巫郁年背后的落梅覆蓋。
“主人我不開心”他尖銳的犬齒叼著巫郁年的皮肉,宛如出了籠的瘋狗,低沉野性的聲音舔在巫郁年的下頜。
寂殞慢慢往上,咬住巫郁年臉側的金鏈。
他似乎不太會用別的詞來形容,只一遍遍的說著我不開心這四個字,聽著像個孩子在胡鬧,但眉眼壓出來的瘋意濃郁的叫人害怕。
巫郁年比他更瘋。
他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逐漸升騰的溫度已經讓他皮膚染上了一層薄紅。
巫郁年輕笑一聲,反倒撐著身子跪在寂殞腿中間,寂殞也順著他的動作,向后一仰,攬住他的腰。
這個姿勢,巫郁年比寂殞高出了一截,他低頭,指尖挑起寂殞的下頜,眉梢眼角皆是漫不經心的勾人風情,“不開心啊”
他笑了笑,眼中浮起一抹森然的陰冷,捏著寂殞的下頜,迫使他抬頭“不過我腳邊一條狗,你有什么資格不開心。”
寂殞一頓,眸光驟然涌出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