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紀知聲指尖玩著塑膠皮筋,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知聽沒聽到,調酒師將調好的藍色雞尾酒推到他面前,“請享用。”
“謝了,”紀知聲扶了扶眼鏡,搖著酒杯,慢慢喝了半杯,不多時,白皙俊美的臉側慢慢浮起一抹紅暈。
周遭不堪入耳的調笑聲越來越大,紀知聲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微微勾唇,打算找點樂子消遣消遣。
他狀似有點醉了,喝了口酒,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用冷水沖了下眼鏡,慢慢用紙巾擦干凈,才重新戴上。
紀知聲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余光瞥見什么,微微一頓。
廁所間里出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弓腰駝背,穿著酒吧服務員的工作服,裹得嚴嚴實實,拿著黑色的拖把,推著的小車上有個大垃圾桶。
這工作服好像有些舊了,胸前的工作牌磨的只剩下了一個臨字。
“等一下,”紀知聲突然開口。
那中年男子停下,轉頭看著他,普通話蹩腳“有事嗎”
紀知聲笑了笑,彎腰用紙巾捏起了一把小鑰匙,遞過去,慢悠悠道“你掉的東西。”
中年男子哦了一聲,道謝之后伸手接了過來,手上戴著的廉價的手套,破了不少洞,黝黑的大拇指上一個豁口。
紀知聲在洗手臺上摁滅了煙頭,斯文有禮道“我可以將這個扔進去嗎”他看了看那小推車上的垃圾桶。
中年男子沉默的打開垃圾桶的蓋子,里面是各種各樣的垃圾和臟污紙巾,“扔吧。”
紀知聲扔了進去,看著中年男子走遠的背影擰了擰眉,片刻后,他扶了扶眼鏡,將這件事拋在腦后,哼著魚兒水中游的鋼琴調子,愉悅的往調酒臺的方向走。
他喝剩下的半杯瑪格麗特還在那里放著,里面的冰塊化了些,酒液看著多了不少,周圍看好戲的興奮目光若有若無的投了過來。
紀知聲懶洋洋坐好,拿起酒杯,半晌,卻沒喝一口。
不多時,就有人坐不住了,有個帶著大金鏈子,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喚了幾個兄弟,搖搖晃晃的來到紀知聲面前。
“呦,美人給個面子,和哥哥碰一個”
紀知聲看著金鏈男這張頗倒胃口的臉,神色瞬間冷淡下來,銀邊眼鏡閃過冷芒“不想給。”
金鏈男哎了一聲,調笑道“喝一口嘛都是來玩的對不對”周圍立即有人附和,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
紀知聲忽的笑了下,在金鏈男癡迷的眼神中,撩了撩頭發,吐出一句話“你太丑了,滾”
周圍安靜了幾秒,緊接著爆發出刺耳的嘲笑聲。金鏈男臉色漲紅,手臂上青筋凸起,陰惻惻的盯著紀知聲,右手攥著的酒瓶蠢蠢欲動。
“不過”紀知聲話音一轉,眼尾上挑,“喝一口也行。”
他舉起自己手里的雞尾酒,笑道“我喝了你就滾,乖乖的,不要鬧事,好嗎”
金鏈男神色扭曲,看著他手里的酒,扯出一抹狠笑,“行,你喝了老子就滾。”帶著你一起滾,滾到你從床上爬不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在看好戲,沒有一個出言制止。
紀知聲眼睛一彎,酒杯的杯口已經貼上了唇。
驀的,他手腕被一只帶著薄繭的手攥住。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紀知聲覺得這聲音略有些耳熟,抬頭一看。席矜笑吟吟的看著那金鏈男,“兄弟,這樣不太好吧,大家伙都看著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成體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金鏈男“”
他看了看墻上掛著快指向凌晨一點的表,不知道是自己瞎了,還是對面這人不識數。
怒道“滾一邊去,這里有你什么事”
席矜“呦,這么兇呢,兄弟家里養了不少狗吧,都跟它們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