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吃”
模糊到極點的意識似乎清晰了點,紀知聲恍惚想到
他正在和席矜接吻。
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陌生窒息感漸漸席卷而來,緊跟著的,還有從尾椎骨攀升上來的酥麻。
紀知聲眼神慢慢渙散,喉結不住滾動做出吞咽的動作,眼角隱有未干的淚意。
斯文禁欲的臉因為被人按著還在接吻,變得殷紅的唇,而顯得有點別樣的欲氣,被沾血的水浸濕了的襯衣緊緊的貼在身上。
席矜有力的五指插在他發絲里,柔順的中長發被他撩到了后面。紀知聲能聽見席矜逐漸加速的心跳聲。
席矜其實也不知自己為什么要順著紀知聲的話來,不打120,讓人都出去,他只是出于直覺,要是把這種狀態的紀知聲就這樣送進醫院,怕是會發生更加不可預估的事情。
現在紀知聲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對方已經踩在了某條線的最邊緣,要是有人再輕輕的推他一下
他就再也看不見紀知聲了。
他剛開始進來的時候,是真的差點腿都嚇軟了,但是冷靜下來之后,他發現地上的血量其實很少。
傷口在紀知聲右半邊后背上,是被玻璃渣扎出來的,還有左手掌心,有兩道剛好可以流血的傷口。
他雖不知道紀知聲到底因為什么,萬幸這家伙沒有割腕。
察覺到懷里的人逐漸松了力道,席矜慢慢松開他,額頭相抵,兩個人的呼吸都有點亂。
紀知聲頭低垂著,莫名給人一種很乖巧的安靜。
良久,席矜低聲道“為什么拿刀割自己”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么紀知聲家里最鋒利的東西是指甲鉗這種東西了,萬一真的放了菜刀水果刀,那天這家伙沒人管著,說不準就真的把自己弄沒了。
他忍不住捂住紀知聲冰涼的手腕,放在自己掌心暖了暖。
紀知聲反應了好一會,似乎還沒從某種狀態里完全脫離出來,他聲音輕的近乎聽不見。
“因為需要血。”
席矜“要血干什么”
“和t完全共情避免推算錯誤”
紀知聲問一句答一句,乖的不像話。
“完全共情,每次都要血是嗎”
“只有t”
只有和t共情的時候,他才需要血的刺激,要將自己完全沉浸在享受殺人的欲望里,喚醒身體里深藏靈魂的殺人本能,然后在人性崩毀的邊緣掙扎,去抵抗這種欲望。
見他的情緒似乎又有點波動,席矜連忙順了順他的背,捋著紀知聲的意思乘勢問道“那你共情有結果了嗎t想殺誰”
“我想殺誰”
紀知聲低喃,再次重復了兩遍,片刻后,他朝著席矜露出一抹虛弱而愉悅的笑,恍惚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都想殺。”
“我都想”
“紀知聲”席矜陡然一喝。
他扳正紀知聲的肩膀,沉聲道“紀知聲,你不是t,不是你想殺,是他。”
“聽清楚了嗎”
“”
紀知聲眨了眨眼,嘴邊那抹違和的笑慢慢消失,他似乎有點茫然,過了會,才認同的點點頭,“哦。”
席矜這才松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就沒了。”
紀知聲沉默片刻,忽然輕聲開口道“對不起。”
他說“是我沒關好門。”
所以才讓你進來被嚇到了。
原本他家里的門沒有被席矜砸壞之前,只有他一個人能進去,所以無論干什么,也從來不怕嚇到人。
可是后來這個人生生闖了進來,將他所有的鎖都砸壞,然后一把將他從陰暗的角落里揪出來,再展開甩一甩抖一抖,放在陽光下曬太陽。
就好像他真的是個完全正常的人一樣,生怕他把自己關久了,會變成發霉的蘑菇。
絮絮叨叨的話多的像個小老頭。
紀知聲反應還是遲鈍和直白,處于半昏不昏的狀態,只是指尖蜷了蜷,無意識勾住了席矜的衣角。
席矜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紀知聲正經的道歉,但是打死他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他。他唯一感受到的就只是心疼。
傻子。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還沒想好怎么說話,就聽見紀知聲繼續開口“我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