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遲道“你們應該想不出這樣的計劃。”
童沖當然很清楚君遲說的“你們”所指為誰。
感慨而笑道“別忘了我們是在瓦剌的陣營里,不過,這次確實不是瓦剌軍師出的主意。也如你所言,只有半個十二天煞門的話,還真沒人想得出此計。”
童沖點到為止,君遲卻已聽懂了未盡之言。
一半天煞十二門里沒有這樣的智囊,另一半里卻有個蕭銀才。
君遲道“沒想到你們還挺重舊情的,哪怕已經分道揚鑣,一方卻還愿意出主意,另一方也樂于接受。”
童沖道“呵呵,不必這般挑釁,我們確實是分了家,舊有情誼是有,可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好聽點說我們現在是相互合作求同存異,往難聽了講,便是你們自詡正道之人常說的,小人逐利,無可不為。”
隆隆馬蹄聲漸近。
熊羆停下了對那些殘兵敗卒的追趕,駝穩了背上的肆兒,兩對前腳掌緩緩離地而起。
肆兒便像是站上了二層樓,極目遠眺。
視線之中,果然正有一股騎兵浩浩蕩蕩而來,穿云破霧而來。
那股騎兵有七八騎齊頭并進,后邊則密密麻麻如蜿蜒長蛇,看不到盡頭。
肆兒對目中所見的騎兵數量粗略一估計便有三百來騎,聽著這浩蕩響動,想必不下千騎。
當中披盔戴甲、挺槍配刀,有全副武裝的騎兵算不得多,卻也占了三成人數。
剩下的多著粗衣隨意披著纏著獸皮外套,分明要扮作瓦剌人,可從面容到發型到衣著都顯得極為敷衍了事,只是做做樣子。
也讓肆兒一下子便看穿了這些人的身份。
假扮瓦剌軍的后者清一色皆為中州江湖人。
至于所屬何幫何派,只能是前些日子敗走幽京的那批人了。
而那些中州正統裝束的騎兵該是洛飄零所說天煞十二門真正的家底。
這十數年間在地方軍眼皮底下暗中培植起來的“私軍”。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幽京一役,如果天煞十二門賭對了,這些“私軍”便不會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很可能完全忠心地為未來中州朝廷效死。
可幽京一役滿盤皆輸后,天煞十二門不得不將這些“私軍”拎出來當投誠籌碼。
銅煞門門主在這,是不是也便意味著這批“私軍”都是童沖的手下
看明白了情況,肆兒便輕拍著熊羆后腦,讓它四肢落回地面。
嘴中卻都囔著“該死”,腦中疾速思索起對策。
在前來云頂之前,洛飄零只同他們說了有這兩股兵力存在,卻調派不出人手專門來應對,現在正好被他們給撞上了。
飄影能護著她離開,可擎天眾這些人咋辦
等他們二人搬來救兵,恐怕擎天眾已要徹底被從中州江湖上除名了。
俞樂穿著這輩子也沒穿上身的粗衣,披裹著還散發出輕微臭味的狼皮衣,戴著狼皮帽,混跡于沖殺向云頂高原兵營的騎兵當中。
聽說上山的是擎天眾后,他已興致缺缺。
畢竟當下這擎天眾實在不足最強盛時的十之二三。
便是擎天眾的頂梁柱君遲也是如此。
況且,即便他們能和銅煞門、黑煞門、白煞門門主都給拿下,也當已力盡神疲。
再要對上他們這股千人騎兵的沖陣,就算千騎皆為正統軍兵,他們又能擋下多少
兩百騎還是三百騎
騎行于中段處的俞樂神游天外之際,忽而覺察到前方不遠處地面有異。
正有道陣法隱于云霧之間,行將悄然運轉起來。
那似乎是個粉色陣法。
開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