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余騎的沖鋒,對于摔得一地狼藉的三萬騎而言如同狼入羊群。
瓦剌軍兵也好、瓦剌勇士也罷,在中州軍如洪流般的沖擊下,幾乎潰不成軍。
短短一炷香時間里,死傷數便從幾十人增加到幾百人、飛漲到幾千人。
直至中州軍以不到五十人的折損換掉近六千條瓦剌人性命,瓦剌人方才如夢初醒,逐漸找回求生欲與戰意。
當然,瓦剌人重獲求生欲和戰意還得感謝外力的幫忙。
這股外力是天煞十二門。
雖然不到兩百之數的隊伍對比起以萬為單位的軍隊兵力看起來很是微不足道,可當諸如鐵煞門正副門主、火煞門副門主以及銀煞門護法銀虎、白玄,乃至云小白這等強手扎入戰團之中,蕭銀才為瓦剌軍開出的這劑急救藥方立馬便發揮出了強勁的藥效。
作為天煞十二門中主供器甲鍛造的鐵煞門,鐵煞門門主鐵鵬一身武器乃集大成之作。
熔煉金礫、銀晶、衍銅、玄鐵等多種罕見材質費時兩年半終于打造現世的全覆蓋鱗片式甲胄“大鵬衣”幾乎是將鐵鵬從頭武裝到腳。
這一身大鵬衣能讓穿戴者槍劍不入、重斧不斷、強錘散力,腦袋至脖頸至前胸也做到了完美銜接、不露半點要害,唯一命門只有雙眼兩處孔洞。
但鐵鵬完全能夠用大鵬衣背后對翅將自身包裹起來,如同藏在一顆鐵蛋之中承受萬石巨力的沖擊,亦可展開雙翅以攻代守,傷敵、殺敵于構造精密頗具殺傷力的鐵翅之下。
鐵鵬的實力在頂尖江湖高手中雖居末流,可在打造出這副大鵬衣后,除非他自身斷了求生念想,否則當今世上還真難有誰能奈他何。
而這樣的鐵鵬來到沙場之上,除了不能像真正的大鵬一般展翅翱翔,還需一定的負重能力與不俗輕功來支撐起這副戰甲的基本操作,完全可以說是橫行無忌、碾壓一切的存在。
曾憑著幾根手指頭讓鐵鵬灰頭土臉溜之大吉的夏棋便遭了報復,這頭武裝到牙齒的人形大鵬鳥在他面前撲騰來撲騰去,他的弈棋指全然無法對鐵皮下的鐵鵬造成半點威脅,至于他渾厚的內息勁氣,用來自保比用來反擊更為務實。
哪怕還有新月盟兩名高手從旁相幫,夏棋也被打壓得踉踉蹌蹌、疲于招架,稍有松懈便將添傷掛彩,心下叫苦不迭。
琴很少說話,但在爭斗過程中,他總能用他從不停歇的琴聲讓友伴們發自內心地感到心安。
只是這等作用有好的一面,那必然免不了壞的一面。
一旦琴的琴聲出現斷續,乃至無法撥弄出一聲半響時,對于己方而言既會覺得不踏實,也會產生壞的聯想,以致影響到心境與動作。
眾人耳中的琴聲已停了好一會兒了,停了多久大家心里沒譜,卻能想象到要是連嘯月盟四大護法之首的琴護法都處境不妙,那大伙兒恐怕就要落入大麻煩中了
琴的處境確實不妙。
被銀煞門的銀虎、白玄雙護法纏上,任誰都不會覺得輕松。
赤著膀子、只穿白褲、渾身涂抹著厚厚一層白粉的精瘦禿子身材也不高大,卻愣是能把兩扇九尺高六尺寬三尺厚的青鋼石板像菜碟般輕松耍弄。
石板四角雖駑鈍無鋒,可到了白玄手中,合時同山岳,無堅可催;分亦為山岳,無可不碾碎為肉泥
琴終究是肉體凡胎,要不想被白玄那兩扇石板拍成肉泥,哪能坐以待斃。
要只是被白玄盯上了,琴雖難有立足之地,但以他的本事單手豎琴而奏,聲隨身動,尚能應付。
怎奈還有銀虎環伺在側虎視眈眈,隨時以土遁術隨地鉆出撲殺而來,所向還非琴本人,而是琴所視若珍寶的手中古琴焦尾。
初時琴還能仗著超出常人的聽聲辨位能力提前規避開白玄砸石板、銀虎撲古琴,不時撥弄琴弦以罡氣回應對敵,可當銀虎的銳爪一次次逼近焦尾琴身琴弦后,琴為妥善起見,只得一心用于躲閃防范對方兩護法的進攻,便也無暇去顧及身周大局。
狼牙谷如此地勢中,中州軍最為關鍵的命脈被掐住,氣勢上便大打折扣。
在中州軍巧妙布局下被沖擊得驚慌失措的瓦剌軍原本如同羊群一般亂糟糟各跑各的,隨著天煞十二門這兩百援軍的到來仿佛是在牧羊犬一次次目的性極強的精確校正中找回了團隊的自保能力與攻擊性。
這支天煞十二門援隊有針對性地去限制、阻擊中州軍中的江湖義士,對戰場做起切割,阻斷、瓦解中州軍的優勢進攻,不斷幫瓦剌軍奪回士氣后,先前瓦剌方面近乎一潰千里的局面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均勢扳回扭轉
更可怕的是云小白這等單點突破、重點斬首的利器在此情況下更為如魚得水、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