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小姐一直面色冰冷,這時表情終于柔和下來,出聲勸諫道:“李問,說吧。”
“我已經向警方提交了保釋金,只要警方能夠抓到人,你馬上就可以跟我離開這里!”
“好。”李問點點頭,垂下腦袋,開始慢慢講道:“我十二年前大學畢業,一直跟阮文在巴黎畫畫。”
“我的夢想是當一位出色的畫家,可是三年,五年,六年……都沒有人愿意賣我的畫。”
“那段時間我跟阮小姐一直呆在一間地下室里畫畫……”
“后來,有一位畫展商愿意買阮小姐的畫作,阮小姐卻要求他要一同購買我的作品……”
毫無用處的廢話,李心兒哪著筆并沒有下筆。李少澤眉頭一挑,敲敲案頭講道:“我不想聽你們懷念青春,說重點。”
李問點點頭,繼續講道:“我在巴黎失意的時候,阮文小姐卻越來越出名。”
“那時候,我遇見了畫家。”
“他開始用重金買我畫,許諾會幫我開畫展,代價就是幫他畫一張美金,跟真鈔一摸一樣的美金。”
李問說到這里,深呼吸道:“他的一雙眼眸,沉穩、智慧卻永遠都帶著殺氣。喜歡穿白色的西裝,拿著手杖,但是粗糙的手指,卻能穩穩扣下扳機。”
“他要我畫的美金,不是簡單的素描,而是從水印到紋理,全部要完美的復制真鈔!他要拿我的畫去做成偽鈔的電板。”
這時候李心兒開始動筆了,用筆觸在白紙上,描繪出了一對濃眉大眼,氣勢威嚴的瞳孔。
“為了畫這張美金,為了開畫展…我被迫加入畫家的偽鈔集團,長期隱藏在郊區的一處工廠里。”
“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我畫過無數版的稿紙,終于得出一張完美的圖紙。”
“這張圖紙后來被制作成電板。”
李問咽了咽唾沫,認真回憶當初的過程:“電板制作完成后,團里的其他成員,負責搞定鈔紙,機器,還有油墨。”
“但是在搶劫油墨的時候發生意外,我們沒有拿到預想中那么多的油墨。”
“為了趕貨,我開始負責調制油墨,最后成功調制出跟美金一摸一樣的油墨……那時候起,畫家的偽鈔便超過了之前國際市場上的超級鈔票,成為最搶手的貨源。“
李少澤輕笑一聲,沒想到偽鈔集團還懂得取長補短啊,就連之前“超級鈔票”的唯一缺點都被他們改進了。
難怪他們的鈔票會在市面上如此暢銷。
可惜,他們的機器不是真正的印鈔機,而是自己設計的偽鈔機。設想一下,當初的“史蒂芬”要是跟“畫家”聯手,豈不是能造真鈔了?
不過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巧合,假的就是假的,偽鈔永遠都會有缺錢。
李問依舊在慢慢講著故事:“后來畫家賺了很多錢,影響力越來越大。他帶著我們到金三角報仇,跟一個大頭目開戰,我一路被他帶著出身入死,但是他沒有實現諾言,沒有給我開畫展,只是想要我幫他做偽鈔。”
“不過他從來沒告訴我,告訴任何一個人他的真名,但是聽口音,我知道他是港島人。他會說粵語!以前還很喜歡逛砵蘭街。”
“后來有一次,工廠里負責做機械的吳叔,悄悄拿著偽鈔去買東西被畫家發現……”
“我很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傍晚,畫家站在門外的廣場上,落日把他背影拉的很長,他在那里大喊‘規矩就是規矩,只有死路一條!’”
“砰!”
李問說到這里,渾身忽然一顫,那位吳叔的結局不言而喻。
李少澤也沉浸入這個故事當中,看見李問停下,開口催促道:“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