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明天xx酒店,埃米爾教授,會在那里做演講,你去找她吧。”蘇瑾將一張資料和酒店的通行證遞到了顧一野手上。
“埃米爾教授胡楊”顧一野低頭閱讀手中的資料,然后吃驚的抬頭望向蘇瑾。
蘇瑾點頭回應,示意他沒看錯,這個人的的確確是他認識的那個胡楊。
“是,埃米爾的確是胡楊。不過我需要提醒你,雖然你們是老朋友,但是我看了她的履歷,說實話,如果其他人去找她,她同意手術的可能性連百分之十都沒有,你的話,我覺得可能也不一定能超過30,業內對她的評價,不單單是技術精湛,還有幾句,極為理智冷靜,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也幾乎沒人能讓她做出妥協。”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去,這是高粱最后的希望,我會盡全力爭取的。”顧一野沒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看著胡楊的資料眼神有些復雜。
第二日,xx酒店露臺
顧一野端著咖啡,雖然平穩的放到了胡楊面前的桌子上,可舉手投足間的不安,還是暴露出了他內心的慌亂。
“我一直記得當年的那個顧一野,驕傲,堅定,自信,決絕,但是今天的你呢,慌亂無措,全無辦法,顧一野,你讓我失望了。”在胡楊的印象中,顧一野是無論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冷靜應對,不應該是現在的這副模樣。
“這不重要,胡楊”在顧一野心中,他如何暫時并不重要,他只想留住高粱,留住他的戰友,他的朋友,他的摯友。
“重要”胡楊的音量陡然升高。
“你是不是還把當年的事情記在心上。”顧一野此時因為焦急,并不能沉下心來,誤會了胡楊的意思。
胡楊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了露臺邊,在她看來,顧一野心已經亂了,已經不是他心中那個遇事沉著冷靜的顧一野了,所以她有些失望。
“顧一野,你知道我是怎么成為一個好醫生的嗎”
“胡楊,其實我今天來”顧一野急切的想要直入主題,可胡楊打斷了他。
“你先聽我說完。當一個好醫生喝當一個好兵一樣,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讀論文,一種是開刀,你猜我是哪一種”
“開刀。”顧一野猶豫了一下,說出的答案他知道是錯的,可卻是他希望的。
“你是真不了解我還是失去了分析能力我當然是讀論文的,和你一樣,我今天之所以能站在這里,是因為我過去十幾年沒有一天休息沒有一次偷懶,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機器人,我每天都在喝自己人性的軟弱作戰,而我從來都沒有輸過,可你知不知道,這條路我走的有多難。幾千個日日夜夜,如果說你們的陣地是訓練場,那我的陣地就是實驗室和手術臺,去中東和西非算什么那不過是我為了補足自己的短板必須做的事情,就像人餓了要吃飯一樣。和這條漫長而枯燥的道路本事比起來,困苦和危險并不算什么,反而是一種有趣的調解。”
聽到胡楊的話,顧一野打心底里產生出了對胡楊的敬佩,不單單是因為她如今的成就,更是因為她戰勝自己的那種堅持。
“當年一別,那個穿著軍裝敬禮的顧一野,就一直留在我腦子里,那個驕傲堅定,自信決絕的顧一野,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支撐了我。”胡楊只說了一半,剩下的話語她沒能說出口。其實也不難猜,那個足以支撐她的顧一野,今天卻成了另一幅模樣,她的失望,沒有能人體會。
“當我知道年輕的埃米爾教授是一名華裔女性的時候,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對她敬軍禮,畢竟這是我拿得出最大的誠意了,但現在我覺得,你值得,不僅僅是因為我自己的虧欠,也跟我今天的懇求無關,而是你胡楊,作為中華兒女在海外的奮斗與堅持值得這一切。”
顧一野用最標準的敬禮,致敬胡楊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
胡楊心中涌上的酸澀,不是為了顧一野,而是為了顧一野對她的這份認同。
“你知道我最受不了這個,真是的。都十幾年了,你敬禮還是這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