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聽江荇之清了清嗓子,渾厚的聲音再次響徹山野間,“山神地界”
鐘酩眉心一跳。
前方的誅嚴眼睛一亮,心頭涌上陣陣激動,先前被阻攔在外的幾名筑基修士聽見這熟悉的開場白,差點嗆住。
其中一人搶先道,“我等這次可沒有高聲喧嘩,追逐狂打閣下又要用什么理由進行干涉”
金丹修士不明所以,“那是誰”
江荇之渾厚,“都說了是山神。”
他說完意識到這語氣太個性化,又穩了穩重新開口,“今日恰逢獻祭之日,爾等帶來的祭品吾很滿意,姑且收了,回吧”
金丹修士氣急,“什么祭品,這是”
話音未落,腕間突地一陣刺痛他“呃啊”大叫了一聲松開手,被他挾持的誅緒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附,瞬間落入了結界里。
噗通,誅嚴趕緊將人接住。
一堆攻擊立馬“噼里啪啦”地落在結界上,空氣中都擦出了火星,結界內卻安然太平。
江荇之處理完前面的事,轉向身后的鐘酩,“我”話音驟止。額發拂過嘴唇,溫熱的氣息落下來,他下意識往后一仰。
砰,后背抵在了樹干上。
將沉的日光穿過枝葉,樹影搖晃。
對視之間,兩人都愣了愣。
最后還是鐘酩先回過神,低眼問道,“你是忘了身后還有個大活人”
江荇之定了定神直起身,抬手抵著鐘酩的胸口把人推開,“是高估了我們的間距。”
說話間,外面圍攻的人見攻擊無效,不知商量了幾句什么又撤身離去。看這樣子不像是善罷甘休,但短時間應該不會折返。
鐘酩在江荇之面前退后一步站定,眉峰微挑,“山神”
江荇之,“總得有個身份。”
“你覺得可信度有多高”
“和神燈不相上下吧。”
鐘酩說不出話也對,有神燈橫空出世,三界之內再多個山神的傳說又算什么。
很快,誅嚴帶著誅緒輕車熟路地找了過來。
誅緒不過才引氣入體,被金丹扼住脖頸挾持了一路,這會兒還沒把氣喘勻。
他抬眼先看見一身霜寒的黑衣男人,背脊不由發顫。視線一轉又看見了黑衣男人對面的青年生得貴氣清雅,比前者看上去親切,但蒼白的面色給人一種柔弱感。
那方才出手相救的應當是黑衣男人
怔然間,誅緒后背被拍了拍,誅嚴道,“還不同兩位大人道謝”
誅緒趕緊拜謝,“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江荇之應了一聲,又叫誅嚴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坐下。誅嚴欣然道,“正巧,這兩日閑來無事,在下把山中收拾了一塊地方出來”
他說著在前方帶路,誅緒迷茫地跟上去,視線在江荇之和鐘酩之間轉了一圈,隨后傳音,
“阿兄,剛才的山神是”
誅嚴,“藍色衣衫的大人。”
誅緒深吸了一口氣。誅嚴回想起人生第一次被人拎著在林間狂飛的經歷,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弟弟的肩。
懷疑人生是嗎我懂。
誅嚴說收拾了一塊地方,江荇之以為就是鋤了個草、搭了個棚子。
結果跟著人一路朝山上走出一截,才發現腳下的小道漸漸鋪上了平整的踏腳石。半山腰的望臺被清理得不見一根雜草,還圍了一圈籬笆、搭了間小木屋。
誅嚴將他們領到屋子前,羞赧撓頭,“可能有些簡陋。”
江荇之,“”
居然是個手藝人
他拍拍對方的肩,由衷贊嘆,“已經不需要更奢侈了。”
四人在院中的石桌前落座。江荇之正要坐下,鐘酩忽然從儲物袋里掏出一件披風,折疊兩下擱在江荇之的石凳上,“坐吧。”
三人都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