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按住受驚心口,那他鐵定跟墟劍毫無關系。
出了廊道,眼前豁然開朗。
畫舫中央是一方舞池,隔著雕欄,大紅舞衣舞娘如鵲燕驚飛,水袖翩若凌波。
江荇之猶疑地瞥了鐘酩兩眼,“你剛剛真是隨口一說”
鐘酩目不斜視,下巴朝前方抬了抬。
江荇之順著他示意方向看去,舞池中漂亮姑娘在跳舞,二樓座席間清秀少年在吟詩。
還真是,每處畫舫都大同小異。
江荇之松了口氣,一顆心落下來又有些空虛。明知那一瞬想法很荒謬,也不知自己是抱著什么期許。
大概是常在柏慕身上瞥見和墟劍相似地方,久而久之都快出現了心理暗示。
這樣下去不行,尤其柏慕對自己還有意思,得趕緊分清楚。
正想著,身旁人就開口,“不是你說要看舞曲,怎么不好好看”
江荇之視線重新聚焦,“在看,美得我失神。”
鐘酩看了他一眼,殘紅月季襯著那張側臉,有種清雋與秾艷相撞視覺沖擊,幾乎讓人挪不開視線。
再看向舞池時,鐘酩語調淡淡,“是嗎,我覺得一般。”
正好江荇之也沒了賞曲興致,他指向雕窗外透出走廊,“那就不看了,去那兒吹吹風。”
讓昏聵腦子清醒清醒。
鐘酩眸光一動,“嗯。”
從畫舫出去,舷側有一道走廊。
廊外每隔步便懸一紅燈籠,外面天色昏沉,光影在腳下交替。
這里少有人來,落得幾分清凈。江荇之停下腳步轉向鐘酩,清清嗓子,“柏慕,我有話和你說。”
鐘酩若有所感地停下來。
舫外是粼粼河水,水面倒映著點點燈輝,河岸人群在漸沉光線中模糊不清。江荇之面容在闌珊燈火中好似暖玉,惹人視線附著。
“什么”
江荇之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你想和我多待一會兒沒問題,但我不能浪費你感情。”
“”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浪費”
江荇之盡量把語氣放得如春風和煦,免得對方心頭如百草凋零,“我已經有喜歡人了,如果不和你說清楚,平白享受你對我好、給你一種期望又讓它破滅,不就是浪費你感情”
鐘酩垂在身側指節攥得泛白,“我不覺得這是浪費。”
江荇之痛心疾首好好一個人,怎么非要撞南墻
他規勸,“你不如回收利用,投入下一段情感。”
對面屏著呼吸,良久自唇畔滑落一聲似自嘲輕笑,“你就這么喜歡他”
江荇之見委婉勸說沒用,干脆豁出去了,“對,我夢里都是他,天天想著和他親吻擁抱、這樣那樣”
鐘酩呼吸一顫。
江荇之再接再厲,“甚至臨走前都給他留下了浪漫表白,和夠他余生無憂一大筆財產”
嗡鐘酩腦子一響,像是斷了根弦。
江荇之渡劫前后那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
從兩人在玄臺上嘀嘀咕咕,到他聽藺何說要去取一筆飛升意外險,再到重生后江荇之對“劍修”種種反應全都對上了。
鐘酩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翻涌情緒。
好哇,他終于知道了江荇之喜歡是哪個狗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