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眼底產生了劇烈的震蕩這兩個,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
他試探道,“成年人是不做選擇題的。”
宿尤哼笑,“成年人的這套在我們成年魔面前是行不通的。”
江荇之,“”
他發出厚顏無恥的聲音,“不是說好看的人有特權”
“二選一就是給你的特權。”宿尤揚揚下巴,“來吧,快選。”
江荇之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得到千樽鈴的機會,或者看一眼柏慕的神魂。二選其一,就像是一場賭注而且宿尤說的只是“機會”,不一定真能得到;但神魂看了就是看了。
可萬一柏慕只是柏慕,那自己豈不是血虧
江荇之猶猶豫豫,“不然,還是千樽”
“怎么不想看柏慕的神魂”宿尤說著從腰側掏出那枚神識印刻。
他將神識印刻攥在掌心擋得嚴嚴實實,伸手在江荇之眼前一左一右地晃悠著。
“”江荇之的視線一下被吸引過去,腦袋隨著他的手左搖右轉。
宿尤陡然生出一股逗貓的樂趣,他攥著鐘酩的神識高高舉起,又“咻”地藏在背后
江荇之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咚地踢到了桌腳。
一聲輕響叫他回過神來他盯著宿尤這張意趣盎然的臉瞇了瞇眼,忽然覺得手心癢癢柏慕是對的,他也有點想砍點什么。
視線相交,江荇之的目光堪稱死亡。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再動。桌案前的月光灑進屋中,在江荇之藍色的衣衫上勾勒出一圈瑩瑩淺紅,襯著那張帶了些惱意的臉,生動得令人驚艷。
果然是美人。
宿尤正低眼欣賞著,門口突然傳來“轟”一聲巨響。
屋門被一股大力震開,門框都抖落了幾縷粉塵。鐘酩站在門口,目光沉冷地看向屋中窗前月下,兩人離得很近。江荇之一手撐在桌案上微微傾身,宿尤則嘴角帶笑地看著他。
血液逆流轟然沖入大腦三更半夜這個“無事獻殷勤”的男人居然跑到他燈燈的屋里來了
鐘酩一瞬出現在江荇之身側,伸手將人拉到自己跟前,氣得腦仁都在痛,“你怎么讓他進屋了”
他說著又瞥向屏風后面的浴桶,試圖判斷水涼了有多久,“什么時候讓他進來的”
可別是還在桶里的時候就進來了,明明說了只有“未來的道侶”才可以進屋
鐘酩后槽牙咬得嘰嘎作響,像是猛噸了一口陳醋。
江荇之一看就知道這人在想什么,他澄清,“我在桌前看小話本的時候。”
自己早就泡完澡了好嗎,他可是很有分寸的
胳膊上的力道這才稍微松了幾分,那只手掌卻依舊把他攥著。
“我說”悠閑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宿尤看著鐘酩,“你們倆又不是道侶,你管荇之這么多”
鐘酩身形驀然一僵。
他張了張嘴,又硬生生閉上,一口氣哽回了肚子里。鐘酩心頭著急,卻又無法明著反駁他“柏慕”是沒資格,但他“墟劍”可就不一定了
“我作為護法,有責任保護荇之的安全。”鐘酩盯著宿尤,“倒是你,大半夜闖進來做什么”
宿尤背在身后的手就繞到了跟前來,“我看荇之對你們留下的神魂印刻很有興趣”
他話音未落,屋中驟然晃過一片雪光
再低眼,出鞘的長劍便已橫在了跟前。鐘酩的眼神比剛才還要危險,渾身都緊繃了起來,如一頭蟄伏的兇獸。
好像只要不是面對著江荇之,他就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銳利的劍鋒晃在眼底,宿尤在心底“嘖”了一聲,面上卻不顯。他抬眼看向江荇之,“怎么樣,確定了嗎要選哪一個”
江荇之趕緊說,“我還是選千樽鈴。”
先不說這種情況下選“神魂”是有多拱火,他權衡一二之后還是覺得“千樽鈴”更保險一點。
無論如何,他都要補全神魂、見到墟劍。
“嗯,行吧。”宿尤將鐘酩的神識印刻揣回了腰側。
搖搖欲墜的馬甲重新穿回身上。鐘酩放下了手中長劍,卻沒有完全放松。
他收了長劍轉向江荇之,擋住前后兩人視線相交的空間,低頭輕聲道,“你別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條件,都是用來蠱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