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又是熟悉的床頂,江荇之躺在榻上,大口呼吸平復著胸口混亂的心情。
他終于想起來自己忽略什么了
他忘了墟劍還披著小馬甲,而且這個人在腦海里自我割裂了
畢竟在他潛意識里一直把馬甲和本尊當成同一個人。況且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江荇之揉了揉太陽穴但昨夜自己說要結契,墟劍不也答應得挺快的好像完全不為此事所困。
他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難道墟劍是有什么別的打算
江荇之琢磨了會兒,琢磨不透對方的深意。只知道看對方那意思,恐怕到時候結契,喜服下面還要穿件馬甲打底。
江荇之就瞇了瞇眼都到這一步了還裹著馬甲他倒要看看,結契那天墟劍是有什么高妙的打算。
被割裂的墟劍折磨了一宿,江荇之這會兒也睡不著了。
他干脆起身出了門。
清晨的空氣冷冷清清,這個時間比他平日起床早很多。他沿著山階往山下走,走著走著就到了無芥的院落前。
無芥正好出門,準備去別的宗門算卦。
江荇之叫住他,“大師。”
“門主。”無芥自幾級山階下側頭看來。一身飄逸的道袍在落葉如火的山林間如穿林細風一般琢磨不定。
兩人碰巧遇上,江荇之干脆摸出兩枚靈石,同人咨詢近來有無適合結契的良辰吉日。
無芥這次卻沒收下靈石,“貧道何德何能,能給門主和柏護法指定大喜日子”
江荇之沒有勉強,“那有什么建議嗎我參考參考。”
無芥揣著袖子往山外的方向望了一眼,“貧道只是覺得外界還戰亂紛紛,恐怕短時間內也不適合操辦什么大喜事。”
江荇之聽懂了,“大師是說,還是得先解決外面的事。”
無芥微微一笑,“但憑門主的意思。”
“”呵呵。
江荇之瞥了他一眼無芥這回答,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不明確,不主動,不負責。明明路標都給他插地上了,還要冠冕堂皇地說一句你就自己看往哪兒走吧
他揮揮手,“知道了,記大師慢走。”
無芥點點頭,晃著兩個黑洞洞的衣袖離開了。
無芥前腳剛走,鐘酩后腳就從山上尋了下來。
“燈燈,今日怎么起得這么早”
他不提還好,一提江荇之就想到那前后夾擊的夢左右為男,果然令人窒息。
幽深的目光倏地落在鐘酩身上。鐘酩腳步一頓,緊張地停了下來,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露出了馬甲,“怎么了”
“沒事。”江荇之收回目光,換了個快樂點的話題,“剛剛正巧碰到大師,向他詢問了一下適合結契的日子。”
話落,鐘酩身上繃得更緊,“怎么說”
“短時間內恐怕不行。”
呼鐘酩松了口氣看來自己還能茍茍。
江荇之眉心一擰,“阿座你看上去很不想和我結契”
“怎么會呢”鐘酩慌忙走過來,摸著他的腦袋給他捋順炸開的毛,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角,“我是怕太倉促了,沒有準備好。”
這說辭還差不多江荇之一下被順好毛,偏著腦袋往他肩頭一靠,又品著對方話里的意思。
準備,準備什么準備掀開他的小馬甲給自己一個驚喜嗎
狠狠期待了。
兩人手牽手地散著步回了山巔。
江荇之坐在鐘酩院子里的躺椅上,后者給他在旁邊烹了一壺熱茶。
既然知道了要先解決外面的事才能安心舉辦結契大典,江荇之沒多耽擱,這會兒就開始著手解決兩界交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