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宗的飛舟從北疆出發,在路上飛行了約莫十日,終于抵達南地。
越往南,氣候越溫潤,地面上隨處可見交錯縱橫的水澤,連那些連綿的青山都顯得更加的秀氣,是和北疆完全不一樣的秀麗之景。
即將進入鎮山宗的管轄地界時,突然聽到下方傳來斗法聲。
飛舟減緩速度,一群人聚在舷窗前,好奇地探頭朝聲音來源之處察看,發現前方有一條大河,河水因為春汛奔騰不休,數名穿著鎮山宗弟子服飾的修煉者正和河中一條惡蛟斗法。
惡蛟實力頗強,鎮山宗的弟子明顯不敵,已經處于劣勢。
安逸臣看罷,趕緊去請示刑長老。
刑長老從休息室走出來,看了一眼下方的情況,沉吟片刻,派安逸臣等幾名合道境的弟子下去,“你們且去幫他們一把。”
“是。”
當即安逸臣帶著幾名師弟師妹從飛舟御劍飛下去。
飛舟遠遠地停下。
葉落和巫馬聽到動靜,從休息室走出來,聽聞下方有惡蛟,兩人好奇地湊過去查看。
他們一眼就認出和惡蛟斗法的鎮山宗的弟子,正是去年在破廟里遇到的褚成碧和周師妹等人。
惡蛟身長近百丈,通體漆黑,已有化龍之象。
縱使面對幾名合道境巔峰的修煉者,它依然不懼,藏在河中興風作浪,掀起漫天的大水,淹沒兩岸,以水為刃,將修煉者逼得節節敗退。
飛舟上的眾人看了會兒,不禁感嘆,“這惡蛟好生厲害。”
“它已經是天人境的修為了罷”
“它的角還沒完全長出來,還未到天人境,應該是半步天人境才對。”
“看兩岸決堤之景,這惡蛟應該在這一帶作惡不少,方引得鎮山宗的弟子親自出手對付它蛟化龍本是極大的機緣,可惜很多蛟都守不住本心,淪為惡蛟,禍害眾生。”
大河兩岸,洪水橫流,淹沒了不少村莊城鎮,隨處可見水面上飄浮的尸體,還有在大水中哭號的人們。
這一幕讓清云宗的弟子看得心中惻然。
南北各地環境不同,都有不同的天災人禍,每年入春之時,南地的春汛總會給生活在這里的凡人帶來這樣那樣的災劫。
“南地水域發達,很容易生出水禍。”巫馬低聲說,“每到春汛之時,便是邪祟妖鬼活躍之時,就算各宗門的修行者紛紛下山救助,有時候也忙不過來。”
他盯著河面上的尸體,心里有幾分難受。
巫馬說完,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見她神色平靜,漆黑得近乎沒有光澤的眼眸里是一種非人的漠然冷酷,不禁有些泄氣。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尚有七情六欲的“人”,還是一具冷酷無情的活尸。
說她是人,她又冰冷無情,說她是活尸,她偶爾又有屬于人的溫情。
下方惡蛟和修煉者的戰斗越來越緊張,看得飛舟上的人恨不得馬上下去相助。
唯一不緊張的,只有刑長老和葉落。
刑長老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耐心地等待著,對于這些弟子而言,這次與惡蛟相斗,也是一種難得的經驗。
約莫兩個時辰后,在眾人筋疲力盡、傷痕累累之時,他們終于成功地將那頭惡蛟誅殺。
與其說是誅殺,不如說是他們合力將那頭惡蛟耗死的。
打不過,還耗不死它嗎
戰斗結束后,安逸臣帶著一群傷患回到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