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溫意意的關注點有些偏,她想到葉落生前的經歷,攤上那么一個偏心爹和惡毒的妹妹,心里也是有些可憐她的。
馬車的車簾掀開,葉落的臉露出來。
依然是如此的明光四射,額間那點血砂為她添了幾分艷色。
清云宗的弟子神色有些復雜,他們不知道她是活尸時,以為她額間是朱砂痣,明艷動人。經過刑長老的告知,才知道原來這是巫門用來鎮尸的血砂,只要她是活尸的一天,這血砂就不會消失。
葉落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們,“多謝關心,我沒什么事。”
安逸臣輕咳一聲,問道“你們要去何處可是要回清云宗”
“不回了,隨便走走。”葉落隨意地說。
溫意意頓時急了,“為什么不回你、你想回去也可以的,清云宗并不會因為你是就不歡迎你,你也知道我們師尊他老人家是個很豁達隨和的人,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可他并沒有趕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擔心鎮山宗,我們才不怕鎮山宗呢”
先前刑長老告訴他們,唯有長生境的大能者可以一眼辯別活尸。
所以葉落在清云宗作客時,他們的宗主估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卻沒有做什么,可見陳宗主對葉落的態度。
原本他們還有些害怕的,但想到連宗主都接受了葉落,還有葉落幾次三番相救,又覺得沒什么了。是人是活尸又有什么區別呢
因為她就是葉落啊。
葉落聽到這話,朝這群人看過去,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怔怔地看著她,這是他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
也許活尸真的沒了人該有的七情六欲,他們無悲無喜、無情無怒,仿佛這世間沒什么能撩動他們的喜怒哀樂。
“謝謝你們。”葉落說,“我已經報仇,對這世間已無牽掛,想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眾人聽罷,都有些失落。
安逸臣心知這事不好勸,他看向巫馬,問道“巫師弟,你呢你也要走”
“當然啊。”巫馬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我們巫門的老祖宗,我不跟在她身邊伺候怎么行”
只要他活著的一天,他就必須要跟在活尸身邊,盯著她、守著她,不讓她為禍人間。
這是他的使命,終其一生都不會放棄。
安逸臣隱約有些明白,他誠摯地道“如此,便祝你們一路順風。如果有什么事,你們隨時可以回清云宗。”
巫馬眼眶微熱,“安師兄,小師妹,還有諸位師兄弟,多謝你們。”
當初他選擇清云宗果然沒錯,他們知道葉落的身份后,并沒有惡她、懼她、驅趕她,仍是能以平常的心態接受她。
甚至連自己這個親手制造出活尸的罪人,他們都沒有怪罪。
清云宗的弟子默默地目送馬車緩緩地駛離。
突然,溫意意紅著眼睛,哽咽地問“大師兄,以后我們還能再見到他們嗎我舍不得巫師兄和葉姐姐。”
安逸臣沉默了下,寬慰道“放心,總會再見的。”
其他的師兄弟也有些傷感,還有些失意,他們愛慕的老祖宗,轉眼變成了活尸,人尸殊途,真是讓他們太傷心了。
越想越難過,傷心失意的師兄弟們都忍不住抱頭哭起來。
溫意意被他們弄得頓時傷心不起來,哭笑不得,不禁罵道“瞧你們這點出息,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