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頓覺不妙,這是有意的栽贓嫁禍,有人想要挑撥他跟皇帝的關系
不行不行不行,這樣不行這樣絕對不行皇帝最是多疑,倘若他知道自己“殺了”程束同,那么根本不會細查就會認為自己已經背叛,他連伸冤的機會都不會有
就像當初的孟家父子一樣,他也會被皇帝舍棄
想到這里,孫誠頭皮發麻,他焦躁不已,又不能將程束同已死這件事昭告全軍,當下咬牙道“去將程大人身邊的人全都扣住,不許他們出軍營若是發覺有人朝外遞消息,格殺勿論”
副將領命而去,孫誠神經質地在程束同的營帳里走來走去,時不時從程束同尸體旁路過,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在算計他,半晌,腳步停下,難道是孟驚蟄
只是很快孫誠又否決了這個想法,那孟驚蟄在程束同死前便出了城,現在人怕是都涼透了,那還能是誰從他跟程束同二人之間能夠得利者
孫誠陡然打了個寒顫,難道是皇帝
這也不無可能。
就像是當初暗示他拒絕支援阻斷大軍糧草除去孟家父子一樣,皇帝現在看他也不順眼,因此拿程束同做筏子想要他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就算把程束同身邊的人全都扣押也沒有用,皇帝肯定是知道的,軍中肯定還有皇帝的人
會是誰
孫誠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畏懼,正在此時,營帳外有人喊報――
他焦躁不已,喝斥“報什么報給我滾出去”
外頭沒了聲息,約莫過了片刻,營帳卻從外被掀開,孫誠打了個寒顫,回頭一瞧,正巧望進謝隱那雙漆黑無波的眼眸之中,有那么一瞬間,孫誠以為自己置身于寒冰地獄之中,連呼吸都忘了。
謝隱緩緩看向地上程束同的尸體,對孫誠道“孫將軍,我不過是走了一夜,程大人便遭了你的毒手,孫將軍未免太過心狠手辣,便這樣等不及”
孫誠連忙道“休得胡說八道程大人之死與我無關”
謝隱輕哂“那不如孫將軍先將自己的刀撿起來,把上面的孫字抹去。”
孫誠的刀是把好刀,雖稱不上削鐵如泥,卻也十分鋒利,砍頭時對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瞬間便人頭落地。
孫誠心慌意亂“你、你怎么回來了”
謝隱微微一笑“雖不能以六十人之眾擊敗十萬聯軍,卻幸不辱命,帶回了聯軍主將的頭顱。”
拿六十人去打十萬人,送貨上門也不帶這么送的,正面相抗是最愚蠢的辦法,但摸入敵營帶一顆腦袋回來并不難,全程謝隱甚至不需要別人幫忙,他只身一人便完成了這個任務。
如今那顆人頭已掛于城門示眾,想必今天敵軍再來罵陣,抬頭瞧見自家主帥的腦袋,應當十分“驚喜”。
孫誠越聽這話越熟悉,什么摸入敵營,帶回敵軍頭顱他僵硬地看向地上程束同那顆腦袋,僵硬地看謝隱的微笑,僵硬地說“是你干的”
“孫將軍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謝隱微笑不變。“但孫將軍趁著我出城害死程大人,這個我是懂的。”
“是你害我”孫誠厲聲道,心里恨毒了謝隱,“你使這般狡詐陰險的手段,怎配稱為孟家人”
謝隱訝然“原來孫將軍也知道這是狡詐陰險的手段那孫將軍不妨說說,我父兄腹背受敵背水一戰時,孫將軍的糧草與援軍為何沒能及時到達”
孫誠一窒
自己便是陰險小人,卻辱罵旁人陰險,簡直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