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開始,“常偉”從每個人的記憶中徹底消失,“謝隱”取代了他的存在。
出租屋連水龍頭都得到二十米開外的地方,謝隱沒敢走太遠,他不信任周圍這幾個工友的素質,怕他們闖進他屋子里去,所以只是出來說了一聲,又轉身回去了。
幾個工友擠眉弄眼,神情猥褻而下流,毫無修養可言。
謝隱看到這出租屋都有點不適應,一個人怎么能亂成這樣子就放得下一張床一張桌子跟一把椅子的地方,到處擺著方便面袋子跟速食火鍋包裝盒,衣服到處亂丟,桌子斷了條腿,用了塊磚頭墊著,謝隱趁著這時間把一切屬于常偉的私人物品全都裝到了垃圾桶里,一個也沒留。
是可以拿走的祭品,那便不必對他客氣,直接摧毀就是了,這樣的人本身活在世界上也只是個污染空氣的垃圾。
謝隱實在見不得臟亂差,住的地方可以破舊,但不能臟,他感覺自己連個干凈的落腳地都沒有,床上的女孩更可憐,她躺在常偉的床上,那被單不知多久沒洗,快包漿了。
好在馬上就是夏天,現在也可以睡涼席了,趁著女孩昏睡的空檔,謝隱把涼席抽出來用濕毛巾來來回回擦了七八遍,放在門口風干,然后把床單被子枕頭全給裝進了垃圾袋,這樣整個出租屋變得明亮很多,也空曠很多,基本啥都沒了。
涼席用了肥皂水擦,晾干后帶著淡淡的肥皂香,謝隱在想,如果現在報警,還來得及嗎
左右兩邊的工友可不會好心幫他說話,他們還以為這個女孩是做那行的,而且
這個女孩,以及她的家庭,如果得知她被送去警局,無論是什么原因,都會令她的父母大發雷霆,覺得顏面盡失。
他按了按太陽穴,接收著取得常偉靈魂后得到的記憶。
這可真是
常偉自幼學習不好,上學時便是個街溜子,高中沒讀完輟學,學人家混社會,結果沒膽識也沒魄力還不長腦子,經歷了社會毒打后,他沒一技之長也沒學歷,只能干苦工,在工地上扛沙袋,而且他這種短工,工地不包住,于是他就租了個鐵皮出租屋,過一天混一天,賺的錢不是去嫖,就是買酒。
那種身體太臟了,謝隱不可能用,連幻化成相同的模樣都覺得厭惡。
一切都得從今天說起。
床上的女孩名叫朝露,在原本的命運軌跡里,她會義無反顧的成為常偉的妻子,一個富裕家庭出來的女孩,本科學歷,會彈琴會唱歌會做菜,心靈手巧,卻和常偉這種在工地上扛沙袋的男人糾纏不休。
當然不是因為愛。
朝露家教很嚴,父母從小就管她管得苛刻,裙子不能超過膝蓋,夏天了也最好不要露手臂,女孩子怎么能留短頭發大學畢業就夠了,回來考編當老師工作最穩定
于是朝露放棄了讀研的打算,聽話回家考編制,如今在一所小學當音樂老師,她大學畢業才二十二歲,但家里已經給她張羅婚事了。
這個相親對象朝露很不喜歡,對方比她家有錢,表現的好像她已經是他的囊中物了一樣,第一次見面就想拉她的手,然后就要她在外面一起過夜,嘴上說著愿意娶她之類的話,朝露嚇壞了,跑回家卻被父母喝斥,逼著她繼續跟對方交往。
因為朝露不愿意,男方在今天的飲料里放了“聽話水”,沒想到朝露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強忍著身體上的反應跟家里打電話,父母明明知道,卻讓她乖乖聽男方的話,這讓朝露無法忍受,她倉皇逃了出來,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就這樣,遇到了正好收工的常偉。
常偉去嫖可沒見過這種氣質談吐都很優雅的漂亮姑娘,見她神智迷糊,當場就興起了撿漏的想法,把人帶了回來,并且侵犯了她。
朝露醒來后,他又怕她去告他,就軟硬兼施的嚇唬她,又說她會丟臉,又說自己拍了她的裸照,又說是她自己纏上來的,朝露性格乖巧,被他嚇得不敢聲張,常偉對此很是得意,在朝露面前很會說好聽話,把這包裝成真愛,私底下卻和工友分享自己跟朝露的種種床上經歷,畢竟對他來說,睡了這種大小姐,那可真是太得意了,恨不得昭告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