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昶沒有問孩子的爹,因為毫無意義。
兩人之后再無言語,只是從這日起,他們之間比往常似乎熟稔不少,偶爾蘇嬋也能跟南宮昶多說兩句話了。
小乞丐被謝隱安置在左廂房,他平日不讓其他人進去,封建社會醫療水平低下,根本沒有疫苗存在,在現代社會早已滅絕的天花,在這里簡直能毀天滅地,所以他們整體免疫力也不高,謝隱不希望赤火教中的任何人因此受到傷害。
就連他每次給小乞丐打針敷藥,都會戴上口罩跟手套,進出廂房都會消毒,主要是要保證病人生存環境的干凈,他之前全靠好心人施舍幾口吃的才活下來,謝隱發現他雖然聽得懂,但本身連話都不會說,像一只剛出生就被人拋棄的小獸。
但從這孩子的感染情況來看,他的母親肯定早已不在人世。
小乞丐有時候燒糊涂了,會嗚哇的叫,模糊不清,他看起來太小了,謝隱給他吃給他喝,給他喂藥治療,他似乎就知道他是好人,對謝隱非常依賴,有時甚至伸手要抱。
謝隱便會抱他,像哄小嬰兒一樣哄著,小乞丐便漸漸在他懷中睡去,治療過程不能一蹴而就,疼痛不堪時,小乞丐抖得像篩子,卻從來不會拒絕喝藥,謝隱讓他吃什么就吃什么,讓他泡藥浴,只要謝隱不開口,他就不會出來,特別聽話。
像只被撿回去就格外親人的小狗,一切都憑本能行動。
除了謝隱之外,他還喜歡蘇嬋跟菩菩,菩菩歲數小,謝隱不讓她進來,蘇嬋是可以進來的,每次看到蘇嬋,小乞丐都很激動,眼睛亮晶晶的,也喜歡讓她抱。
他第一次朝謝隱伸手是因為疼得厲害,找不到別的方式抒發,下意識渴求愛撫與安慰,兩只滿是癩疤的小手一伸出去就后悔了,想起平日人們對自己的避如蛇蝎,連給東西吃都隔得遠遠的扔過來,于是又要收回去,恰好謝隱在收拾藥箱,見他要抱,便將他抱在了懷中。
小小的孩子,瘦骨嶙峋的,可憐極了。
從那之后他每次疼了都要謝隱抱抱,菩菩巴在窗口或是門口看,都覺得他好可憐哦
然后每次爹爹抱完小可憐,消毒又沐浴換衣后,就會來抱抱她,畢竟不能讓家里的大熊貓察覺到自己的地位被小狗狗分走了。
菩菩獨占欲很強,但這會兒她還小呢,小孩子表示出對父母的獨占欲,一般都是有了危機感,謝隱對她一如既往,她怎么還會嫉妒小乞丐
不僅不嫉妒,還用自己不愛動的珍貴的大腦在思考,要給小乞丐取個名字。
上午練完功,吃完午飯午睡后,又是讀書時間,南宮昶就瞧見家里的小魔頭抓著一支粗狼毫沖了進來“南宮叔叔我們給小乞丐取名字吧”
南宮昶把小胖妞扶住,可惜他不像教主那樣有力,差點兒被小胖妞撞散架,咳了兩聲“怎么突然想到要給他取名字”
“人都是要有名字的,你看”
左手抓毛筆,藏在背后的右手十分得意地刷刷亮出豐功偉績,好家伙,盡是她寫的大字,一張紙就寫一個,因為人小手短,寫得太小就會糊成墨團團,一張一個正正好。
南宮昶很無語“一,二,三,大,丁你這是給人取名字嗎”
“這幾個字好寫”
小魔頭振振有詞,理直氣壯,“我的名字筆畫就太多了,我到現在都寫不好呢叫這幾個字當名字,他以后讀書了會感謝我的”
是的。南宮昶暗忖,不僅讀書后會感謝你,可能認字后還會恨你。
他趕緊打消小魔頭這個想法,推說給孩子取名非常重要,不能等閑視之,得大家一起想,然后投票表決。
菩菩瞪大眼,趕緊去拉票,上到她爹,下到教中護衛,總之人人都得投她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