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夢發自己今天攻克了某個科研難關,拜讀了某本天體物理學著作,聽了某個諾獎大佬的講座。
顧啟明也從不回復。
兩人一時僵持在了這里。
真是奇怪,現在回憶起來,郝夢甚至說不清那日的爭吵究竟從何而起。
是節目里麥依含情脈脈的眼神
還是趙遠氫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巴士緩緩停在路邊,郝夢下車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x如往常一樣,依舊抱著薯片蜷縮在沙發里看中國電視劇,謝天謝地,她沒有在看導演起跑線。
郝夢和她寒暄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全身力氣盡失,她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她有些暈眩,可能是因為今天下了凍雨,從巴士站走回宿舍的路上著了涼;也可能是因為晚飯沒吃幾口,導致低血糖;也可能是因為什么別的。
比如顧啟明。
郝夢的日記
11月15日海德堡雨
今日下了雨,甩在地上就成了冰。下山的路很滑,司機開車時小心翼翼。
這是和顧啟明冷戰的第18天。
也不能叫冷戰吧,至少這次沒有拉黑。
這幾天,我又把他之前寄給我的信翻出來看了。之前沒拆的那幾封信也都拆開了。
他的信里都是他的生活,豐富多彩,五光十色。而我的生活只有山上山下,兩點一線。
當我看到那期綜藝節目時,這種感覺更明顯了。
顧啟明是“屏幕里的人”,而我是他的觀眾。
有時候,我會幻想顧啟明登上電影節領獎臺的樣子。
這是毋庸置疑的,我見過他談論電影時兩眼閃閃發光的樣子,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會成為那個名留電影史的人。
在他捧起獎杯的那一刻,他身旁會有演員,有編劇,有制片人。
而我還是他的觀眾。
明明當初只是想做一個觀星者的,可是現在卻又不甘心只做觀星者了。
我想參與到他的生活,可是卻無從下腳。
正如我的生活,他也無法加入。
那種錯位感,讓我說出了那樣過分的話。
我扭曲成一個黑洞,吞噬了周圍一切的光和聲音。
我應該道歉的。
但我又覺得心有不甘。
顧啟明。
怎么認識你之后,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