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忙亂,待到場面消停下來,小男孩才再次現出身形,一臉戒備的看著顧天成母子。
顧母被華貴婦人責問,也是抬起頭來,淡淡問道“不知這位夫人是顧大將軍的什么人
很尋常的一句話,卻把貴婦問得面色一僵。
但那份僵硬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貴婦很快回神,竟是恢復了鎮定。
慢悠悠的斂了斂衣袖,重新坐了下去。
待到貴婦重新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再次打量顧天成母子一番,才說道“你們進來的一路所見,應該知道以你們的身份,是消受不起這番富貴的”
貴婦停了停,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婆子。
婆子回首一聲招呼,只見一個丫鬟捧著個托盤上來,走到貴婦身前。
婆子伸手,掀起托盤的紅絲絨,露出托盤上的十個銀錠。另有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布袋,放在居中位置。
貴婦斜蔑著顧母,輕飄飄說道“你們別誤會,這十個銀錠只算散碎銀子,是給你們做日常用度的。免得現銀太多,你們孤兒寡母的被人惦記上,說不得性命也會因此丟了。”
一邊說話,一邊還眼神睥睨的再次掃過顧母和顧天成,好像眼前兩人就是世間最卑微的存在。
接著,又給了婆子一個眼神。
婆子拿起小布袋,解開袋口,從里面抓出幾粒珍珠。
那些珍珠大小均勻、飽滿圓潤,每粒都有小指肚大小。
華美婦人語帶不屑的說道“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珍珠,是上好的珍珠。如此色澤、如此均勻的珍珠,一粒就能抵上一定銀子。”
說著,華美婦人從婆子手中拿過布袋,輕晃了晃,說道“拿了這些東西走吧。把這些珍珠賣了,足夠你們買房買地、富足一生。”
那神情,像恩賜、像施舍,同時也像是在感嘆,感嘆眼前兩人居然會有如此好運。
顧母卻不為所動“我們窮苦鄉里出身,不認得什么珍珠,也從沒想過怎么花用。我們母子只想見見顧大將軍。”
那貴婦立即沉了臉“哪里來的叼徒大將軍也是你們這種人能胡亂攀扯的嗎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就是一聲怒喝“來人給我把他們二人綁了,扔到柴房讓他們清醒清醒。”
顧天成年紀雖小,但好賴話還是聽得出來的。
他能感覺到房間里的人對他們母子的敵意。
但之前都是長輩之間的對答,輪不到他插話。
但貴婦這句“綁了,扔到柴房”他卻是聽得分明,哪里還能忍得住。
貴婦招呼的人還沒到,顧天成便已甩開母親的手,擋在顧母面前,怒道“你們敢小心小爺我一把火,把你們房子燒了”
這時的顧天成才七歲,跟著顧母流浪兩年,身形很是消瘦。
雖然來之前,顧母已經選了最能看的衣裳換上,但也是滿身的補丁。
這樣一個孩子的憤怒,根本沒多少威懾力,根本攔不住呼啦啦沖進來的幾個粗壯婆子。
“大成”顧母連忙把幼年的顧天成拉回身邊,不顧沖上來的幾個婆子,沖著貴婦大聲說道,“我們來之前,和寄宿之地的人交代過,要來大將軍府尋親,是否尋到,今晚必回”
顧天成也是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叫著“敢欺負我娘,我燒了你們的房子,把你們的房子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