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芊芊垂眸,似有難言之隱。
“但說無妨,在北境我能做主。”
“是皇后娘娘”易芊芊低咽一聲,輕泣出聲,“想將我嫁與端王,娘親不同意”
端王皇甫逸,乃皇后之子。
“不哭,韻姨會為你治好寒癥。”幸韻星一邊為她擦拭眼淚,一邊安慰道,“等你的病好了,再將你送回盛京易府。”
“謝謝韻姨。”
易芊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丫頭,穴位可都記下了”
“記下了。”幸韻星點頭應道,隨后又好言好語的討好師父,“我怕扎不準,還是師父你來。”
“為師也有出診的時候,叫你平日里偷懶,若是能把做菜的心思花一半在看醫書上,你的醫術早有所成。”
“我若真是這樣,師父還想有葡萄酒喝嗎”
“好在公子衍思進取,已經能行醫治病。”薛神醫倍感欣慰的說道,“要不然,為師就真得后繼無人了。”
“古麗婭和薛凡就不能學醫嗎”
“薛凡尚小,古麗婭還是罷了。”
自己的女兒他還不了解,若不是將古麗婭送來學堂,她怕是連醫書上的字都不認識。
“我的孩兒師父盡管挑,只是不能拜師,免得亂了輩分。”
幸韻星可不想孩兒們叫自己師姐。
“我看玥兒天資聰慧,最是像你。”他還真有看中的孩子,“長大了定是個闖禍精。”
聽說師父的話中有幸災樂禍之意,幸韻星輕“哼”了一聲“那就讓玥兒跟著師父學醫。”
“為師倒沒什么意見。”
門外,夏嬤嬤焦急的在院子里踱步,看得皇甫驍的眼睛都花了。
皇甫驍跟著爹爹學習過槍法,但不精深,況且在馬背上使槍他還是頭一回,因此,一連刺偏了好幾次。
鮮血從細長的口子里滲出,花無憐怒不可遏,她鉆進馬車里一手拽起毫無反抗之力的易芊芊,拖出馬車威脅道“放下長槍,否則我將她從馬車上扔下去。”
精美的流朱頭飾下,皇甫驍看到了雪膚花貌的嬌嫩臉蛋兒,只是她閉著雙眼,像是昏睡了過去。
“你對她做了什么”皇甫驍怒斥道,犀利的黑眸瞪向花無憐。
“她已是將死之人,又何須我動手。”
“你若是敢動她一根頭發,我饒不了你。”
皇甫驍的威脅無異于火上澆油,原來他也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花無憐就偏要動了,看他能把自己如何。
花無憐松了手,將人扔在馬車上,抽出匕首正要削斷烏黑的云絲時,皇甫驍縱身躍下,跳到了馬車上。
他的武功雖不及花無憐厲害,但力氣之大怕是世上無人能及,千斤重的銅鼎他一雙手就能輕輕松松的舉起來。
前方就是渭水,趕馬的車夫正逐漸減緩馬速,將馬車停了下來。
只見皇甫驍一手抓住花無憐那只正要行兇的惡手,稍一使力便將人扔出了馬車,只聽“撲通”的落水聲,花無憐掉進了渭水里。
“皇甫驍,我這輩子都恨你”落水之時,那雙憤恨中帶著不甘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皇甫驍,他若是能回頭看自己一眼也好,然而,皇甫驍的眼里卻只有昏迷不醒的易芊芊。
將花無憐扔進水里在他意料之中,皇甫驍抱起臉色發白、雙唇發紫的易芊芊,急切叫道“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易芊芊使出最后的一絲力氣,仍只看到一個迷糊的身影,但他聲如鴻鳴,應是一位血氣方剛的男兒。
方才遭遇劫持時,她一心想著皇甫驍能來解救自己,奈何他跟自己一樣是個孩童,如何救得了她。
“小姐。”夏嬤嬤驚恐萬狀的從馬車里爬出來,此時的她身體正不由自主發著抖,顫顫巍巍的聲音叫道“小姐,你快醒醒,我們到朔城了,小郡王來接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