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軒這才回神,“姑母。”
“你在想什么”
祝夫人蹙眉問道。
“沒什么,只是在想如何處置舞姬。”
陸廣軒低頭答話,眼睛卻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祝儀。
祝夫人被祝儀氣得不輕,陸廣軒又低著頭,她自然不曾留意到陸廣軒的小動作,便不耐抬手道“罷了。”
“仔細論起來這是你的私事,本不該我來插手,但是軒兒,陸家而今只剩下你一點骨血,我說不得要對你嚴加看管。”
“你莫要與儀儀一般胡鬧,兗州牧也好,舞姬也罷,全都要聽我的,知道嗎”
陸廣軒抱拳動作微緊,緩緩點了頭,“是。”
祝夫人這才滿意點頭,“很好,果然是軒兒,從來不讓我費心。”
說完話又瞥了一眼祝儀,眉頭再次蹙起來,“倒是你,什么時候能有軒兒一半的省心”
祝儀“”
這咋還拉踩上了呢
“你罷了。”
埋汰的話剛出口,祝夫人又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祝儀的頭,“你表兄不易,你要多體諒他,知道嗎”
“知道,我一直都很體諒表兄的。”
祝儀道。
這話顯然不是祝夫人想要的答復,祝夫人看了看仍未開竅的祝儀,嘆了一聲,轉身走出楠竹亭。
祝謙不在鄴城,城內大小事情都壓在她身上,她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引導祝儀的情緒。
祝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陸廣軒的手微微松開,緩緩舒了一口氣,他回頭瞧了眼把祝夫人氣走卻毫無愧疚不安神色的祝儀,心情不免有些復雜,“儀儀,你不該惹姑母生氣的。”
“我哪里惹阿娘生氣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祝儀抬眼瞧著陸廣軒,“表兄難道不認同我的話嗎嘴長在天子身上,他身上也沒有刀劍架著,他當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做完之后再尋個替罪羊,自己便是那被奸佞糊弄的君王。”
“哼,這種話三歲小孩子都不會信。”
陸廣軒搖頭輕笑,卻沒有制止祝儀的話,“你呀,膽子當真越來越大了,連天子都敢編排。”
“但是有一點,這些話萬不能讓旁人聽到,否則便是殺頭之罪。”
“知道,我又不傻。”
祝儀隨口應著,但見阿娘走得遠了,她又拉了拉陸廣軒的衣袖,好奇問道“表兄,你當真要留下一個舞姬”
“從小到大,阿娘說什么,你便做什么,可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難道沒有一點自己的主意,全聽阿娘做主”
“表兄,你是武將,貨與帝王家的是戰功,不是你自己的身體。”
如果不是看到謝年舟走過來,自己要保持圣母白蓮花的人設,她甚至還想加一句你的二兩肉根本換取不了天子的信任,靠睡女人就能換取信任這種事情太扯淡了。
又不是出來賣的,何必這么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