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憤慨的祝儀相比,謝年舟顯得十分平靜,他看著祝儀,不急不緩道“后面的事情阿姐便知道,天子賜下數名舞姬過來。”
條理清晰的話讓祝儀瞬間恢復理智,“你說只是讓人在天子面前說我表兄孑然一身旁的事皆與你無關”
“不錯。”
謝年舟微頷首,眸色微微發深,“阿姐在氣什么氣舞姬么”
祝儀氣的是謝年舟構陷表兄,誤會解開,這些并不是謝年舟所為,而是天子本身就是一個垃圾,她更沒了對謝年舟發火的理由,她擺了擺手,郁悶看了眼飛來橫禍的陸廣軒,心里更加郁悶了,“沒有,我只是心疼表兄罷了。”
沙場飲血的忠心耿耿換來的是猜忌,是敷衍,是不把武將當人看,這事兒放在誰都氣吐血。
也就表兄內斂穩重涵養好,才沒有指著京師的方向罵皇帝這個狗東西。
“阿姐就這么心疼陸將軍么”
謝年舟鳳目微不可查瞇了一下。
“我當然心疼表兄。”
祝儀奇怪看了眼謝年舟,回答道。
“是因為舞姬”
謝年舟不動聲色看著祝儀,緩緩道“天子賜的舞姬讓阿姐生氣了”
“若阿姐為舞姬生氣,此事也極好處理,交予我處理便好。”
謝年舟語氣淡淡,像是在誘哄,又像是那數名舞姬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若惹了祝儀不開心,動手除去便是了,何苦這般生氣
這種態度讓祝儀心里更加不舒服,有那么一瞬間,她想起書里對謝年舟的描繪喜怒不定,殘暴嗜殺。
“說什么呢我才不是因為舞姬,你也不要對舞姬動手,你答應過我的,不亂殺人的。”
祝儀看了看謝年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糾正他的三觀,“舞姬之事,本不是什么大事,我心疼表兄,只是為表兄覺得不值罷了,問題是那狗”
狗皇帝三字在嘴里打了個轉,想起這里是封建社會,她生生被咽下,改了說辭,“問題是天子的態度,今日之事遠遠沒有結束,只是一個開始。”
“我擔心,他終有一日會對祝陸兩家下手。”
“原來如此。”
謝年舟眉頭舒展開來,艷艷霞光一照,他似乎還帶了幾分笑意。
“儀儀,不會的。”
聽到祝儀擔憂的話,陸廣軒劍眉微蹙,聲音不復往日清朗,似乎自己的話自己都不信,“天子不會對我們下手的。”
“我明白阿姐的擔憂了。”
謝年舟眉梢輕揚,顯然沒有把陸廣軒自欺欺人的話放在心上,他輕笑著向祝儀道“阿姐不喜歡天子的話,那換一個人不就好了”
語氣坦然又隨意,仿佛在決定祝儀晚上吃什么一般。
離經叛道的話讓祝儀愣在原地。
“你,你剛才說什么”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祝儀的認知范圍,好一會兒,祝儀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說,阿姐不喜歡的話,那便換一個天子好了。”
謝年舟聲音懶懶,明明是弒君的大逆不道,卻被他說得像情話,他看著祝儀的眼睛,漂亮鳳目里是澄澈的認真,“不用等皇后對天子下手,也不用等天子丹藥毒發,就現在。”
“阿姐不喜歡,他便沒有活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