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點水在她臉上蹭干凈,謝年舟俯身親了親她的唇,像是被取悅后的獎賞一般,動作溫柔又曖昧,“阿姐現在的模樣真好看。”
“只能我一個人看。”
“謝年舟”
祝儀胸口劇烈起伏著。
缺氧后的紅暈尚未從她臉上褪去,她本就生得白,面頰泛紅便如朝霞映雪,而現在,臉上因為涂了一層水的緣故,于燭火月光之下微微泛著水光,莫名可憐又莫名勾人。
謝年舟比祝儀高,是把她抵在墻上也比她高很多,從低處往高出看,眼睛就要往上瞟,臉上泛著紅,眼尾再拖出一抹紅,頗有些婉轉郎膝邀君采擷的味道,謝年舟看了一會兒,有些情動。
可偏偏,那雙眼睛卻是森然帶著殺意的,像極了天山之上終年不化的積雪。
沒由來的,謝年舟眸色沉了沉。
“謝年舟,你殺了我吧。”
祝儀不住咳嗽著,聲音有些啞。
謝年舟瞳孔微縮。
祝儀抬頭倔強看著謝年舟,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你殺了我吧。”
謝年舟呼吸靜了一瞬,仿佛大夢初醒,又像是再度陷入迷途。
他想象中的絕望哀求沒有出現,祝儀的臉依舊嬌艷明媚,哪怕遭遇了這種事,她的眼睛也是晴空一片,只是看他的目光不似舊時溫柔,憎惡悔恨在她眼底蔓延著,像是在憎惡他,更像是在憎惡自己。
她寧愿死,也不想與他在一起。
這個事實讓謝年舟有些喘不過氣,他看又看面前一心求死的祝儀,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他眼底的陰鷙瘋狂褪得一干二凈,攥著祝儀脖頸的手也慢慢松了開來。
謝年舟恍惚著,無聲笑著,“原來阿姐這般討厭我。”
“寧愿死,也不想與我在一起。”
身體終于恢復自由,祝儀瞬間縮到墻角與謝年舟保持安全距離,此時左肩仍暴露在空氣中,她扒拉了下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等謝年舟回神后,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祝儀緊緊抱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縮在墻角一臉警惕看著他,他心口一緊,下意識想伸手安撫祝儀,“阿姐”
“別過來”
祝儀厲聲尖叫。
謝年舟的手僵在空中。
他想起自己剛才對祝儀做過的事情,輕浮,羞辱,如同禽獸,他眼底的光彩一點一點暗淡下去,最后沒敢走向祝儀,只是默默收回手,輕輕嘆了一聲。
“阿姐,為什么我們走到現在這一步”
謝年舟輕聲問祝儀,“我對阿姐的心,阿姐難道一點感覺不到嗎”
臉上謝年舟蹭的水漬仍在,口腔里他的氣息也在,一遍一遍無聲提醒著祝儀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她,險些被謝年舟這個瘋子拖進地獄。
面對這樣一個人,祝儀怎么可能有好臉色
祝儀怒目看向謝年舟,冷冷從嘴里吐出一個字,“滾”
仿佛多說一個字,便是臟了她的嘴。
謝年舟身體明顯一僵。
昏黃燭火無聲而燃。
清冷月色探出一點點銀色,與搖曳燭火融在一起,像是秋夜染的霜。
謝年舟整個人沐浴在霜色中,淺金色圓領袍上的團花紋遇到霜色微微泛著光,光影盈在他眼底,他落寞得像是終年不化的積雪等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