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在祝儀的記憶里,謝年舟雖然對外人愛陰陽怪氣,但自身并不是一個喜歡長篇大論的人,更不是情緒外露張嘴閉嘴說喜歡的人。
少年時期的謝年舟敏感敏銳,從外貌來看就是一個昳麗蒼白的小可憐,所以在他與旁人發生爭執時,單是看他一言不發的小模樣,祝儀便忍不住偏心他。
少年總會長大,長大后的謝年舟五官里的艷麗被凌厲所壓,讓人很難與少年時期的小可憐聯系到一起,單是看那張臉,便讓人心生畏懼。
但無論是少年時期的謝年舟,還是長大后的謝年舟,都不是一個在意外人眼光的人,更不會因外人的眼光而做出一些荒唐決定的人。
今日除外。
今日的謝年舟,似乎與理智沒什么關系,把鄴城抬得無限高,又許陸祝兩家一門兩國公兩門三君侯的封賞,甚至還要立鄴城為陪都,以此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娶她,只因喜歡,而非瞧上了她的家世與兵力。
赤誠直白的示愛讓祝儀有一瞬的失神。
祝儀是穿書,書里的謝年舟就是一個瘋狂搞事的事業型瘋批,對她喜歡是喜歡,可也沒耽誤他殺她全家,順便把鄴城收于麾下永除后患,一言蔽之,就是一個與戀愛腦沒有任何關系的事業批。
知道謝年舟的人設,她想著謝年舟能愛屋及烏把她家當成一個普通的娘家就已經是極限了,讓謝年舟立鄴城為陪都又大肆封賞陸祝兩家的事情她做夢都不敢想。
原因無他,這樣的謝年舟簡直是ooc到媽不認。
可事實勝于雄辯,謝年舟就端正坐在那兒,一臉平靜說著石破天驚的話,仿佛對他來講,這些事情再正常不過,她的娘家她的鄴城就應該受到這樣的優待。
祝儀恍惚著,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伸手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很疼,不是夢。
祝儀更加恍惚了。
封賞太重,不止祝儀失神,連主位上的祝夫人與祝謙都有一瞬的疑惑,但畢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見慣生死與榮辱,二人很快回神,互相對視一眼,從彼此眼底看到了訝異這份偏愛,太重了。
不僅重,且明目張膽好不掩飾,恨不得向天下宣告他對祝儀的喜歡。
祝夫人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茶,面上的冷色終于淡了幾分,“立鄴城為陪都,又大肆封賞陸祝兩家,世人瞧著祝陸兩家鮮花著錦,風頭一時無兩,可是未來呢”
“倘若某日謝郎將看儀儀看倦了,謝郎將又會如何做”
謝年舟眉頭微動。
這句話成功讓神游天外的祝儀回神了。
謝年舟年輕,而今也不過二十出頭,年少的喜歡是喜歡,可若年齡大了,未必能一直喜歡她這一款,男人喜歡的,永遠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像她阿爹這種人,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堪稱萬里無一。
但現在是古代,謝年舟又是皇帝,封建社會的天子簡直不要太爽,小媽長嫂兒媳說搶就能搶,權利一旦達到頂峰,任何約束對他來講都不是約束了。
謝年舟今日能把她捧在掌心,明日見了更愛的,也能將那人捧在掌心,帝王愛時是真愛,不愛了,也是真的不愛了。
到那時,她又能有什么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