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陸廣軒
“我醉了”
林予紅悠悠而笑,眉梢輕挑。
林予紅在坐著,而陸廣軒是站著,自上而下的俯視角度讓他視線里的林予紅多了幾分往日不曾有的婉轉嫵媚,尤其是她似笑非笑的時候,那種風流韻致便到了極致,如鋪天蓋地的酒氣頃刻間能摧毀人的意志,而美人如畫的殺傷力從來不低于酒意。
陸廣軒垂了下眸。
“姑母,夜已深,您該休息了。”
陸廣軒沒有理會林予紅的話,徑直走上前,攙起已有些醉意的祝夫人,半強制讓侍女送她回自己房間。
陸廣軒做事向來穩妥,祝夫人設宴之際,他便遣人做了醒酒湯,祝夫人剛回到房間,親兵們已送來醒酒湯,祝謙酒量不佳,在這種場合從來不怎么沾酒,與侍女們一道照顧著祝夫人,而其他醉酒的副將們,則有親兵們照顧著,府上無其他讓他憂心的人,他原路返回花廳。
祝夫人鮮少有這種喝到醉醺醺的時候,府上為數不多的侍女全去照顧祝夫人,林予紅是喬裝打扮而來,身邊不曾帶侍女,親兵們見她吃了酒,更是不敢往前湊,偌大的花廳,她仍在自斟自飲。
時下正是不熱不冷的好季節,她的衣服穿的并不多,薄薄的布料勾著腰身,衣袖又被酒水打濕貼在身上,昏黃燭光一映,如在心頭點了一把火。
陸廣軒眼睛瞇了起來。
“來都來了,為何不敢進來”
林予紅背對陸廣軒而坐,手指把玩著酒盞,大抵是有了幾分醉意,她的聲音懶懶的,像是吃飽喝足的貓兒,慵懶躺在陽光下曬著肚皮。
陸廣軒眸色深了一分,抬腳走進房間。
踏進房間的那一瞬,他反手關門上鎖。
咔擦一聲輕響,落鎖的聲音讓林予紅秀眉微動,手持酒盞慢慢轉過身。
大抵是在自己家里,男人身上并未著甲,只穿著箭袖武服,不同于洛京世家子的裝飾繁瑣,他的衣服更為簡潔,腕處是精鋼,腰封處帶著些薄貼,典型的武將閑時的裝扮,然而這般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將他的身材發揮到極致,寬肩窄腰配著大長腿,獨屬武將的英武之氣便撲面而來。
陸廣軒走到她面前停下,墨色的眸子自上而下看著她,這個角度壓迫感很強,她卻輕輕笑了起來,兩指捏了酒杯,笑瞇瞇問著陸廣軒,“少將軍,飲酒么”
陸廣軒的眼睛瞇得更厲害了。
沙場飲血的人本就比常人多了幾分嗜血的凌厲之氣,當陸廣軒沉著臉抿唇不說話時,那種自戰場而來的壓迫感便到了極致,莫說膽怯之人遇到這種場景只想跪地求饒,正常人見了此時的他,心里也是發慌的。
林予紅卻眨了下眼,把手里的酒盞抬得更高。
“飲酒么”
她又問了一句。
深沉眸色自她臉上滑到她指尖,又順著她指尖落在她手里的酒盞上,像是戰鼓擂響將士就該一往無前,殺伐凌厲的男人微俯身,拿起她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揚脖飲酒的動作讓男人的喉結暴露得更加明顯,一上一下的,就著燭光與水色,但他的目光卻并未看酒盞中的酒,而是漫不經心瞟著她,出鞘劍般凌厲又迫人。
林予紅笑了起來。
像是醉得狠了,她的坐姿沒了最初的端莊規矩,歪歪靠在憑幾上,一手托著腮,迎著陸廣軒的迫人目光,眼睛一眼一眨不眨看著他,視線相接,她清楚看到陸廣軒不再掩飾的欲望。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么簡單。
沒有少年人推敲試探,更沒情竇初開的仿徨無措,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知對方想做什么。
男人終于飲完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