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捏著酒盞,碗口朝下,不曾漏出一滴。
“將軍好酒量。”
林予紅揶揄而笑。
陸廣軒隨手拋了酒盞。
酒盞骨碌碌滾在地上,發出一聲埋怨的輕響。
六角羊角燈里的燭火即將燃盡,隨著夜色的加深燭火無聲遣進深沉夜色。
一切都恰到好處。
陸廣軒俯身,探手捏了林予紅的后脖頸,手指稍稍用力,便將她送到自己身邊來,半強制性的動作似乎讓她有些不悅,抬腳向他踢過來,征戰沙場的將軍身手自是比旁人好了些,手一抬,便捉住了她的腳踝,酒后之人身體都會發燙,但她的燙似乎并未到腳踝,掌心所觸之處皆是微涼,他劍眉動了一下,捏著她的腳踝一扯,便將她扯在自己身上,溫軟迎了滿面,他的吻雨點似的落下。
燭火燃盡最后一縷光,四處皆是靜悄悄。
到了時辰,外面的親衛輪班換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在寂靜夜里,猶如欲蓋彌彰的宣歌。
“縣主醉了。”
一吻而終,陸廣軒眸色黑得嚇人。
林予紅勾著他的脖子,醉酒后的聲音懶洋洋,“那又如何”
“無論我醉與不醉,將軍不都做了趁虛而入的登徒子”
火藥味十足的挑釁話讓陸廣軒星眸輕瞇,手上的動作無端重了下,驟然加重的力氣讓林予紅瞬間軟了身子,無力靠在陸廣軒胸口止不住輕顫起來。
“你狹促。”
林予紅的聲音喘得厲害。
陸廣軒俯身咬著她光潔肩頭,手指抽了出來,兩指間扯出一條銀線,他把手遞到林予紅面前。
迷離的眼眸瞬間恢復清明,林予紅登時紅了耳朵,側臉伏在陸廣軒肩頭,報復似的惡狠狠咬了下他的肩膀。
“你當我是什么”
她的聲音貓似的慵懶。
這點痛對于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顯然算不得什么,陸廣軒低笑一聲,捏了下她的腰,不輕不重的力道換來一聲嗚咽,他調整姿勢闖了進去。
嗚咽聲變得細碎,他抬手覆上她的唇,咬著她耳垂狹促而笑,“小點聲,別招來了人。”
林予紅萬萬不曾到人前端方自持的赫赫名將竟這般無恥,她想張嘴去咬他掌心,但只咬到他掌心老繭,這樣的力道對他來講似乎是撓癢,連一聲悶哼都不曾聽到,只聽到耳畔一聲輕笑,男人的動作變得越發肆無忌憚,她被撞得支離破碎,聲音卻被他寬厚大掌死死堵回肚子里。
這個人跟她一樣荒唐。
夜是無邊夜,廳是酒意正濃。
窗頭的月色像是羞紅了臉,忙不迭躲進云層里。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次日清晨,林予紅在自己房間醒來疼醒的。
腰是像斷了般,身下也是火辣辣的,像是在無聲提醒自己昨夜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