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中那樣狹小而閉塞的空間內,給了安室透一種別樣的安全感。孤獨的車影藏在郊外的工業區里,四周全然空曠,一眼就能望到邊。
讓人想要填補些什么進去。
這正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安室透熄了火,靜靜的等待著副駕上的人開口。
“「降谷零」并不是我的真名,我只是用了這個名字而已。”
他當然知道。
“我只是沒有選擇而已,這個名字是我能從記憶里找出來的唯一一個全名,剩下的東西都太過零散,拼接不起來。”
安室透心頭一跳。
“之前說「一見如故」不是騙人的。我一定認識你,或者曾經認識你。我只是不能判斷這個「認識」的指向,是敵是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那有是什么促使他現在是貿然行動的
確認了什么,還是有其他的理由
那個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東西,然后在臉上擦抹著。
果然,他從未用真面目示人過。
心中的某個猜想無限迫近于現實,這個瞬間,安室透反而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逃避感。
近鄉情怯,還是什么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通的某種情感混雜
這些東西堵在胸口,讓安室透一下子梗住了,說不出來話,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近在眼前就近在眼前。
窒息感沖擊著他的大腦,直到一根帶著陽光的手指點在了他的胸口,沖淡了某種哽咽之時,他才忽然恢復了呼吸。
一朵純潔的,五瓣櫻花。
現在已經只剩下一片花瓣了。
安室透猛然間抓住了這只手,不斷收緊的手指像是想要留下什么一樣,將其按在自己的眉心。
他在顫抖。
如此近的距離,比曾經死別的距離還要近。
說出來,說出那個被按在舌根無數次,卻再也沒有吐露機會的名字。
“hir”奇異的,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這個他獨有的稱謂,像是被碾碎在了血肉中,“hiroitsu景光。”
他們是朋友,是最好的摯友,是彼此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支撐。
但是今天,在失而復得后的今天,他卻仿佛在霧里看花一樣,清明的雙眼看不到真正想要看的東西。
酸澀和熾熱的東西涌在瞳孔前,彌漫起水霧,卻硬挺著憋了回去。
現在和過去,究竟哪一個是真實的。
安室透壓下了這種翻滾的思緒,不論什么樣的情況,他都能在需要的時候馬上回到工作上來。
果然,先前那些感覺到的氣氛不是意外也不是錯覺庫拉索,安室透聽過這個代號。
朗姆身邊得力的人,他有過耳聞。
「景光」的情報異常重要,從錄音、錄像到機密文件和實驗報告,直接拉出了隱藏在公安中的組織的暗線、隱藏在深處的組織的行動模式和運作目的
安室透意識到了,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人身上,究竟發生過什么。
以及,另一個同量級的組織。
尋找人類身體極限的潘多拉,也同時揭露了怪盜基德這個響徹世界的盜賊的存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