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在夜幕的掩飾下,一行黑衣人趁夜疾行。
他們手中拿著短匕,全部都用黑巾蒙面,為首的人身材高大,劍眉虎目,他朝身后看了看,沖后面的蒙面人點了點頭。
幾十人分散開來,他們只知道陳侯在此處,卻不知陳侯是睡在那個寢室,又或哪個帳篷里。
因此只能分頭行動。
為首的黑衣人手里緊攥著匕首走到了一頂帳篷旁邊。
沒有入口
黑衣人站在原地,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但他很快繞著帳篷走了兩圈,發現了一處褶皺。
黑衣人小心的伸手摸了摸,摸到了銜接的地方。黑衣人的眉頭一皺,哪怕他不清楚這是什么,叫什么,也知道這東西十分精密,他未曾見過,更不曾聽說過。
看來是不能掀開帳子直接進去了,黑衣人把刀尖對準了帳篷,準備劃開一道口子,親手給這帳篷開個門。
刀尖湊近帳篷,一個冰冷的東西就抵住了他的后腦勺。
黑衣人全身僵直他以為那是戈。
然后是一道動聽的聲音,只聽聲音,都叫人以為能發出這樣聲音的人一定是個清風朗月般的君子,有如山如岳的胸懷。
只是黑衣人沒心情欣賞,他定了定神,知道對方早有提防,是他們自己入了套。
他在心里暗罵自己愚蠢,嘴上卻說“閣下何不再往前一步”
葉舟有些好奇“你就快死了,竟然還這么鎮定”
葉舟抬起靈一只手,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他原本還以為真刀實槍的跟這些此刻拼一拼,結果掌握了先機事情就變得格外簡單。
不是對方來刺殺他們,而是他們在請君入甕。
瞬間,燈光大作,整個院子亮如白晝,所有穿著夜行衣的此刻都在光束下無所遁形。
披著大襖的陳侯姍姍來遲,他沒有和葉舟他們一樣睡在帳篷里,而是在親衛的守護下待在室內。
他走下臺階時差點沒穩住身形摔下去,可他剛剛站穩,就被眼前這一幕震悚住了
那些在“超市”里和他談笑,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雇員”們,此時手里都拿著一塊鐵疙瘩,哪怕是最嬌弱的女子,也用這鐵疙瘩抵著刺客的頭。
但這并不是最讓他震驚的,最讓他的震驚的是這幾束光。
這光將黑夜照得亮如白晝,甚至白日也未必有這么亮的光,刺得人眼睛疼。
陳侯不由的抬手擋光,他小跑到葉舟身旁,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了被葉舟挾持住的黑衣人。
那是熟悉的眉眼,陳侯的手略微有些抖,他強令自己鎮定下來,慢慢走到了黑衣人面前。
是了,這樣的眉眼
陳侯抬起手,扯掉了黑衣人用來遮擋面目的黑巾。
一張英武的男子面孔映入陳侯眼中,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過了好幾息才顫抖著問“為何啊阿如,為何啊你是我兄弟啊”
阿如看著自己這個哥哥,他冷笑一聲“既非一母同胞,又談什么兄弟可笑”
陳侯“既是同父,便是兄弟”
阿如咧開嘴角笑了笑“你是侯夫人生的,生來就是太子,我是宮女生的,生來便是奴隸,你跟我講兄弟你不怕你爹從地底活轉回來,把你打成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