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杭凝望著遠處墨黑一片、殺意依舊逼人止殺湖,半晌搖了搖頭。
“人生在世,名聲和生死固然都極重要,可有時候,在一些人心里,或許會有一些事遠遠重于它們。”
李濟茫然道“那還有什么”
元清杭笑了笑“誰知道呢。道義和諾言,友情和愛意,哪一個不是重于泰山”
夜色黑沉,他一身黑衣上銀色素紋隱約流動,俊美眉目因為這淡淡一笑,燦然如同暗夜盛開白曇“傷害了那些更重要東西,才會真正悔恨吧。”
湖邊寒意刺骨,白天下水已經耗盡了絕大多數人精力,所有帳篷早早搭好,嚴絲合縫地密閉起來。
厲輕鴻不在,元清杭獨自一個人占著一個帳篷,正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耳邊傳來“撲撲”幾聲,有人輕輕叩打著帳篷獸骨架。
“出來賞月嗎”外面人聲音清冷。
元清杭一躍而起。
他掀起門簾,半彎著腰,望了望遠古大陣外漆黑天空“寧仙君,你會夜觀天象,預測待會兒會出月亮么”
寧奪目光平靜,有微弱光亮在眸中閃動“并不能。”
元清杭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拉進了帳篷“來來,這兒促膝長談吧。別出去吹風了,我冷得很。”
寧奪端端正正坐在他對面,從腕上褪下那個光華閃動手鐲“多謝,還你。”
元清杭接過來,重新戴回自己手腕,兩個一樣一樣鐲子機關合攏,又合成一個。
“多虧了這件異寶,戴在手上時沒覺得多么火力充沛,可是下到陰氣濃厚處,它卻極有作用。”寧奪鄭重道。
元清杭笑道“畢竟是我親舅舅送出生禮,想必有點不凡之處。”
寧奪凝視著他腕上鐲子,忽然道“我們倆出生只相差幾個月,然后一人得了一只。”
元清杭一怔。
寧奪說得沒頭沒腦,可是他卻第一時間明白了他意思,心里猛然一跳。
“你是說,這東西原本就沒有分開過。”他喃喃道,“會不會是你叔叔來投奔魔宗時,獻給了我舅舅”
寧奪沉默半晌“不對。”
“為何不對你叔叔來投奔魔宗,總得有個投名狀或者見面禮。”
寧奪緩緩搖頭“我私下打聽過具體時間。我叔叔背叛師門、投奔魔宗是在你出生后。若是你剛出生便得到了這個,那便不會是他送。”
元清杭眉頭禁皺,忽然脫口而出“那有沒有另一種可能”
“什么”
“假如他們認識在這以前呢”元清杭眼睛閃閃發亮,仿佛在迷霧里看到了什么方向,“會不會他們相識送禮在先,后來你叔叔走投無路,才去找了舊友,豈不是一切都說得通了”
寧奪赫然抬頭,目光奇異“你是說,我叔叔早就和你們魔宗私下勾結”
元清杭瞪著他,臉色一沉“什么叫勾結怎么,結識我舅舅很見不得人么”
寧奪緊緊閉上了嘴巴。
元清杭不知為什么,心里一陣莫名惱火,咬牙站起身“寧仙君,你自己現在正和魔宗少主深夜相見呢,這又算不算暗通款曲、不清不楚”
寧奪垂下頭,不知為什么,俊美臉上有絲古怪微紅之色“沒有暗中深夜或者白天,并不曾避過人。”
元清杭惱怒道“總之你就是覺得你叔叔冰清玉潔,被我舅舅這個大魔頭玷污了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