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歐的百倍賠償是一千歐,什么時候交。”
急得滿頭大汗的萊妮忽然聽到背后催債一樣的幽冷聲音嚇得嗷一聲叫,猛地躥上車廂頂迅速爬到角落,四只人形蜘蛛緊緊簇擁在一起警惕地瞪著黃毛,好像他是個殺人變態狂。
“你到底是什么想干什么”
岑今從雜物堆里撥弄出一條凳子,抹干凈后坐下,學著丁燳青的姿態交叉雙腿,十指交叉放在膝蓋,抬頭看著四只人形蜘蛛微笑“抱歉,我不想枉造殺孽,但是你們欠了一千歐必須還,沒得商量、不準廢話,否則我立刻殺雞儆猴。”
“”
這對話似曾相識。
萊妮掙開年長女性人形蜘蛛的保護,跳落到雜物堆,稍稍靠近黃毛忍著忌憚說道“我其實沒錢。”
岑今的微笑立刻拉下來。
萊妮趕緊說道“但我可以告訴你怎么逃出死亡列車。”
黃毛更在意別的,他存著點卑微的愿望詢問“十歐也沒”
萊妮“”到底是多窮的人才會在命和十歐之間義無反顧地選擇后者
黃毛喪喪的,情緒不高“算了,你們殺過人嗎”
萊妮抬頭瞥了眼家人,小心翼翼問“見死不救和意外致死算不算殺過人”
黃毛“展開來說。”
萊妮吞咽口水,無意識地搓著手指頭說“我的確沒撒謊,我們的祖母感染跳舞災疫,為了救她,我們砍斷她的雙腿但沒有進行治療,看著她爬出屋子,死在雪地里但我們有苦衷,我們有原因的,我們發現那不是我們的祖母,而是一只披著祖母人皮的怪物,就像童話故事里冒充小紅帽的狼外婆。
人皮下的怪物是類似于人形的巨大蜘蛛,比我們現在的模樣扭曲十倍,由幾十只慘白的死靈融合在一起,有點像病毒,但是更像一只人形蜘蛛。
它趁祖母瀕死的時候鉆進祖母的軀殼里,偽裝成祖母生活在我們這個普通的四口之家,控制、威脅和毆打,逼迫我們不能違抗它的命令,直到它感染災疫,連續跳了四天三夜,跳到腳指頭全部磨沒,祈求我們找到劊子手的刀砍斷她雙腿。”
岑今打斷她的話“它要求必須是劊子手的刀”
萊妮“因為砍斷珈倫的雙腿就是劊子手的刀,所以必須由劊子手的刀砍斷雙腿才能真正結束災疫,否則她還會拖著斷腿繼續跳舞,直到雙腳磨成棍子,身體發白發冷,腐朽成白骨,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偶。”
她似乎想起什么,渾身打了個寒噤。
“你不知道活活累死有多可怕。”萊妮低聲,聲音顫抖,夾雜著恐懼。“我們一開始不知道紅舞鞋災疫,正為能夠擺脫恐怖的祖母而高興,沒過兩天,我們也感染災疫,很幸運沒死。兩天后清醒,第三天晚上搬家逃離那個小鎮,踏上前往盧森堡的列車,沒想到永遠留在列車。”
岑今“四口之家混入列車,在飲用水里放進安眠藥,殺死列車所有人包括列車長和列車員,導致無人駕駛的列車開錯軌道,撞落山谷,發生爆炸,滿車尸體和列車融為一體,無法清理。
以當年的救援水平也無法成功將整輛列車從山谷深處打撈起,最后征求死者家屬同意,以死亡列車的殘骸作為墳墓,連人帶車葬在山谷深處。
對了,沒記錯的話,山谷下面是萊茵河。”
萊妮愕然“你知道”
岑今搖晃手機“你說完故事,我就開始查當地新聞,事故時間是1990年冬天,連續一個月大雪封路,這也是導致列車沒有及時打撈的原因。”
車廂頂的三只人形蜘蛛緩緩爬下來,靠近萊妮,警惕地瞪著岑今。
“你是教廷來的驅魔神父嗎”年紀較小的男性人形蜘蛛面露期待地詢問,立刻被緊張的長輩們拉到身后。
岑今淡聲“我不是。”
眼前這四口之家雖然不抱希望,但聽完這話還是難免失望,然后就聽見黃毛說“不過我工作的性質跟驅魔神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