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母耳瞇起眼,看了眼跟祂作對的岑今“全體教廷軍聽令,不惜代價狙殺人類逆黨”
沉默的教廷軍露出烏黑的眼睛,如被程序控制的機器人,邁開步伐狂奔,于高樓廢墟間跳躍,以飛蛾撲火之勢竭盡全力狙殺超凡者。
岑今寂然,嘴唇緊抿,重力操控鐵板鋼筋的十指在此時壓下兩根尾指,鋼筋便咄地一下反方向穿透教廷軍,將他們的軀殼牢牢釘死在廢墟上。
冷著臉連續擊殺幾十名教廷軍,岑今猛地扭頭看向撒母耳“千機破城弩。”
隨著話音落下,雙肩背包拉鏈拉開,漂浮出一個邊長二十厘米的黑鐵正方體,快速拆卸重組成十支破城,相繼以超高速發射出去,直擊撒母耳。
破城其攻勢之強,所過之處,罡風開路,萬物皆毀,守門的天使一只接一只的替補,被當胸穿過并拖行數百米,鋒利的箭頭直沖撒母耳面門。
撒母耳抽取能量化成一柄光刃,向前兩步,一刀一下,劈飛破城,到第十支時,腳步一旋轉、側身避開,而后猛喝一聲,一刀將斬成兩半,箭頭的沖勢中途折戟,哐鏘撞入被陣法保護的地面,因此反彈回去,擦過撒母耳臉頰,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祂肥厚的手指抹掉血痕,伸出舌頭一舔,陰翳瞬間爬上眉間,轉頭陰沉地瞪著岑今,下一刻瞳孔緊縮,瞳仁里倒映著大批教廷軍自裁的畫面。
大量人類自裁的場面祂不是沒見過,曾經無數次以各種名目大搞屠殺,以邪教思想引誘人類集體自殺,可是棋子集體脫離掌控而自殺卻是頭一次面對。
一批又一批教廷軍趁著歐洲神明無暇顧及的空檔迅速剖開大腦和胸口,捏碎心臟和晶體,像極了向死而生的殉道者。
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是沒人告訴他們,如果一心追求的道錯了該怎么辦便只能以死殉道,糾正錯誤的軌跡,希望這時候醒悟還不算晚。
距離最近的大主教臉頰抽搐,腦袋和心臟都被剖開,直勾勾盯著岑今發出沉悶嘹亮如鐘鼓的聲音“我們拋棄人類的身份,甘愿成為一堆無生命廢鐵,向自己的同族豎起戰旗,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是應該的。”
他轉動眼珠子,看向撒母耳,驟然迸發出強烈的仇恨“你們是對的,人類是對的自定義出七宗罪審判人類的神明,才是罪惡集大成者以自身的脆弱渺小抗爭神明的強大和傲慢,才是人類應該追求的光榮,才使人類這一物種在地球數百萬物種中脫穎而出,成為唯一能與神明對抗的物種。”
噗嗤一聲,撒母耳的光柱切斷他的兩只胳膊,削掉他的半個腦袋,將其攔腰斬斷,兩截軀體轟然倒地,揚起厚厚一層塵埃。
大主教獨眼里的光逐漸熄滅,斷斷續續、微不可察地說“抗爭神明本該是我等為之犧牲的榮光,身為人類本當是我的驕傲。人類人類必勝”
滿地教廷軍的尸體和集體自裁前的悔恨如浪潮般無聲地撲面而來,疾馳過去的汽車里,幸存超凡者回頭看著墳冢般的羅馬,看著一個個殉道者,不約而同產生感同身受的悲涼感。
從這場空前絕后的戰爭,到眼前震撼人心的集體自殺,與神息息相關,可是回頭仔細一看,似乎從頭到尾都只是人類內部的一場進化,從內在的思想到外在的肉體,追求精神上的信仰,追求軀體的永生,歸根結底仍是一個求道二字。
反觀神明,其存在仿佛只是推動人類這一生命物種進行翻天覆地的改革的外在推力罷了。
“求道是人類永恒的宿命。”周滿沉重地說。
烏藍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江白平措依靠在座位上,看向高空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忽地起身探向窗戶,盯著某個方向一直看。
烏藍疑惑“你看什么”
江白平措搖頭表示沒什么。
烏藍“話說丁老師是神明這件事,你們都不知道嗎”
江白平措“他消失了將近二十年,最近一年才重新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