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看到孕中的兒媳婦,似乎也自覺有愧,倒是不再喝罵韓臨風,對蘇落云說話也還算溫和,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是勸蘇落云要懂大體,識大局,不要為難了太子。
不然的話,韓臨風這儲君的位置是保不住的
那日回去后,蘇落云又請了郎中來,問老郎中自己恢復視力的希望有幾層可是老郎中為難搖頭,表示希望渺茫。
落云聽了,倒也平靜,只是吩咐了侍女將箱子里的衣服翻出來晾曬一下。
只是隨后一天夜里,內院突然燈火通明,太子怒氣重重地沖出去時,懷夏又守在了院門口,一把拉住了急匆匆要出去找人的寄秋“這又是怎么了”
寄秋急得直跺腳“太子妃突然不見了還還留了一封和離的文書給太子”
啊懷夏聽得都傻眼了,連忙跟寄秋說“我跟你一起去找”
結果她跟寄秋一路匆匆追攆太子,卻在后宮的角門處,看到了堵住太子妃的太子。
韓臨風的大掌死死捏住了佩掛的寶劍劍柄,捏著那和離文書,問蘇落云這是何意。
蘇落云語調清冷道“這宮里的日子太苦累,我早就過夠了,如今犯了眼疾,倒是不錯,你我就此和離了吧當然你若忌諱自己拋棄發妻的名聲所累,也可以跟世人宣告,就說我舊疾復發,暴斃而亡了,如此一來,你也不必背上負心人的罵名”
這次,還沒等蘇落云說完,韓臨風已經抽出寶劍,一下子將她手里的包囊挑飛上了天“蘇落云你的眼瞎,難道心也瞎了我如此赤誠待你,就是拼了不做皇儲,也不想辜負了你,你卻如此冷情,至我一片真心不顧你懷著我的孩子,你想這么輕快走人,沒那么容易”
聽了這話,蘇落云的身體微微搖晃,然后轉過身去哽咽哭了起來。
那一夜,鬧得甚大,懷夏立在了寄秋的身后看得分明,一向冷峻的太子都氣得眼中含淚。
最后,撕扯之間,也不知怎么的,那太子妃竟然一把奪過了太子手里的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表示太子若不放她出宮,她便自裁在韓臨風的眼前。
韓臨風也知道蘇落云的脾氣,一時間雖然氣得全身發抖,可還是順了蘇落云的意思,讓她帶著香草等丫鬟出宮去了。
這太子妃出宮的風波自然也是被些嘴不嚴的宮人散播開去。
在魯國公府,正逗弄兒子的方二也是聽著來人的稟報。
“那個蘇落云當真是主動求去的”
那人低聲道“游先生在宮里自有門路,自然打聽得清清楚楚,如今太子妃已經不在宮里,不過太子似乎不放心她,讓她暫時住在了以前的世子府里這幾日太子意志消沉,一直在宮中爛醉如泥。”
方錦書聽了微微冷笑了一聲,然后笑聲一點點漸大“他當初費勁心思娶那個瞎子,也是沒料到自己會有成為太子的一天。這可如何是好,他眼里滿身優點的女人,卻只眼瞎這一項,就不配成為未來的一國之母,他若真心愛她,倒是舍了國儲之位啊”
說到最后,方錦書的眼里都笑出了眼淚。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笑得有些異樣的瑞王遺孀,又和緩開口道“游先生派我來,是想問瑞王妃下一步的打算。瑞王生前在世家里的名聲就好過六皇子。游先生對瑞王也是仰慕甚久,可惜他為奸人所害,讓大魏痛失明君。若是您能扶持起幼主,游先生定當舍盡家財,輔佐幼主上位。”
方錦書抬眼看著來人,再次眼眸轉冷道“游先生是覺得我傻嗎那皇位可不是先帝失心瘋,白白送給北鎮父子的。人家的手里攥著精兵良將,我的手里有什么只一個吃奶的娃子。扶持幼主他一個江湖商人,真是敢空口白牙地忽悠人”
來人笑了笑,按照游山樾的吩咐游說道“您以為韓臨風如何兩手空空壯大了鐵面軍,背后都是我們先生的金銀撐腰,將他們父子一路扶持上去。您又以為那豐州墓園的風波真是那么湊巧而來只可惜新帝上位之后,倒行逆施,做著禍國勾當,不肯聽從那些良臣諫言,實在是讓游先生太失望了。新帝的確手握兵權,可是有韓臨風這個太子在,他才是長著尖牙利爪的獅子,若是太子不在了,一只病弱的老貓,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