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駿馬疾馳的聲音,在一片火把光亮中,一匹駿馬帶頭疾馳而來。
方錦書費力抬起頭,在模糊了眼睛的血跡間,依稀看到了一個俊美高大的男人,正動作利落的翻身下馬,金盔冷面,濃眉斜入鬢間,赫然正是本該被困在彥縣的太子韓臨風。
方錦書的臉上閃過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懼的復雜神色,只是凄冷笑了起來“我怎么忘了,你最有本事了韓臨風,你騙得我好苦啊”
韓臨風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臉走過去,眼神里滿是冷凝憤怒“早就派人要接你回去,可你偏不兵荒馬亂的,若是有個好歹可怎么辦”
因為心知今夜會有變故,所以韓臨風一早就派人來接落云,準備給她換到更安全的地方。可是落云卻說自己若是現身,萬一被人發現,豈不是陛下與他的計策要前功盡棄
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這就是所謂燈下黑。果然方才她的隔壁打得熱鬧,不過她的小院子可是安然無恙。
臨風剛在宮里平叛完畢,就聽聞有人闖入了青魚巷世子府。
所以他便飛身上馬,一路疾馳而來。等看到方錦書狼狽縛在地上,而落云悠閑坐在馬車中,韓臨風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方錦書這時卻大笑道“你就算沒有被淹死,也是回來得太遲了,你的父皇剛剛已經駕崩了,如今滿朝文武都在反你,你說,這天下百姓會不會以為你才是弒父想要竄位的罪魁禍首你求我的時候,還在后頭呢”
她故意說些激怒韓臨風的話,可是韓臨風卻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
只是聽著方錦書的尖利刻薄的聲音,韓臨風的濃眉厭惡緊縮,若是自己真如奸人臆想的那般軟弱可欺,那么現在臉上有傷,被狼狽捆縛在地上,便是落云了。
若說以前韓臨風因為那封書信的緣故,對她還有一絲歉疚的話,現在他對她毫無半點愧色了。
這個女人的心思當真狠毒
他都懶得再跟她說話,只是吩咐人用布將她的嘴堵了起來,然后命人將她押解入天牢,再過不久,她的父兄都會一起入天牢與她團聚了。
就在這時,又有太監一路騎馬而來,尖利著聲音喊道“魯國公方家,聯合王家等世家意圖入宮行刺陛下,現在這些亂臣都被拿下,陛下宣召太子入宮護駕”
太監也許是故意而為之,漆黑的夜里,那聲音一點都沒收,這一路跑來,只怕半個京城的府宅子都聽到聲音了。
方錦書聽到了,臉色突變,她的嘴里堵著臭哄哄的布,說不出話來,可是心里卻瘋了怎么可能,皇帝怎么可能還活著宮里明明就發了得手的信號難道那宮里也是陷阱圈套那她的父親和族人豈不是”
方錦書眼看著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見了,再次癲狂起來,試圖起身撲向韓臨風,可惜被身邊的大漢毫不留情的按倒,在臉上又補了兩大巴掌,然后便將她一路如死狗一般拖拽走了,跟著方錦書一起被拖走的,還有賣主求榮的懷夏,只是她被方錦書砍得太重,流血過多,像是撐不住太久了。
而韓臨風已經翻身上馬,準備帶著落云回宮。落云卻有些依依不舍地轉頭看了一眼甜水巷子。
她這段時間來,一直隱居在甜水巷子的舊宅、
韓臨風“前往”彥縣時,其實半路就折返了,易容回到了甜水巷。
這幾日的日子,竟然是韓臨風當太子后少有的悠閑時光。他可以整日無所事事,也學了二弟的樣子,陪陪大肚子的老婆,撩逗一下府里的幾只貓兒,悠閑自在地曬太陽。
只是這樣的悠閑時光相對太短,她要依依不舍地跟這里告別了。
韓臨風看她扭頭不舍的樣子,便猜到她心中所想,溫言道“等宮里的事情料理好了,我會時不時陪著你再來這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