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卻是笑了笑,捧著自己如今變鼓的肚皮道“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哪里還有功夫來這里玩家家酒”
這幾日也是太閑了,韓臨風甚至親自給他未來的孩兒刨了木劍和一匹小木馬。
韓臨風輕笑了一下,然后一路馳騁朝著正宮而去。
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之上,本該“駕崩”的陛下韓毅正目光炯炯地坐在龍椅上等著他的兒子走來。
韓臨風朝著父皇施禮道“所有從后門潛入宮里的賊子,除了幾個留審口供,其余賊人已經在內道宮門里盡被斬殺。兒臣在宮殿四周布置了精兵,保證父皇的安全。”
韓毅點了點頭,又問“參與謀反之人可都一并落網”
看韓臨風稱是,韓毅也長舒一口氣。這口郁氣他積攢得實在是太久了。
自從他登基以來,這些世家老臣就伺機給他添堵設絆子。奈何這些世家都是根深葉茂,若是僅因為政見不合,而鐵腕處置了他們,不光史書會被寫得難看,就是朝堂輿論也不好把控。
韓毅明白,要處置這些積年老賊,光是貪墨一類的罪過都不夠,須得他們犯下滔天之罪,才可明正言順的處置,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就在這時,韓臨風倒是給他獻上一策,那就是“示弱”。
左傳里也是有這類典故,鄭莊公的弟弟態度不恭,行為逾矩,臣子勸諫鄭莊公趕緊處理亂臣。
可是鄭莊公卻認為時機不到,采取的只是“子姑待之”的態度,讓他的弟弟越發肆無忌憚,終于開始謀反,鄭公這才出手處置了弟弟。
這個“待”的學問就頗大了,跟養豬是一個道理,只有等到那罪行罄竹難書時,再及時下手屠之,才合情合理。
所以父子二人在那些老臣一味咄咄相逼時,一直在不斷“示弱”,讓人覺得新帝在駕馭臣子上太過寬和,似有忌憚。
至于示弱的契機,自然是自爆弱點了。朝臣都知道太子愛妻如命,所以落云識破了那懷夏被宮內的淑妃收買,收下了她的波國名貴鐲子后,便與韓臨風商量了一場眼疾復發,夫妻決裂的折子戲。
這其實也有韓臨風的私心,這宮里舊朝新人俱有,魚龍混雜,落云懷著身孕實在防不勝防。
借著夫妻吵架的由頭出去,再秘密隱居在甜水巷,在吃食用度上也就安心多了。
而在游山樾那邊,韓臨風卻是不斷施壓,終于激怒了這老賊,讓他加速了自己的倒行逆施。
這段時間里,老崔帶著一伙人殺鴿子都殺瘋了,對于他們的往來信息也是了如指掌。
如今這些臣子錯信了皇帝駕崩的信號,深夜帶兵馬沖宮,坐實了謀逆弒君之罪,韓毅終于可以命令屠夫磨光了砍頭刀,開始利落地切人頭了。
深夜的午門之前,那些帶頭的亂臣被綁縛了一地。魯國公等人還試圖狡辯叫囂“陛下,我等是看了宮內失火,生怕陛下遇險,這次帶人入宮救駕的啊”
可是他的叫喊,待看到了韓臨風帶人立在他眼前的時候,一時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不是應該被彥縣的洪水困住了嗎”
韓臨風冷笑了一聲“彥縣的洪水只出現在驛站的來往書信中,給愿信之人看的。請國公大人放心,彥縣的河堤牢固,那炸裂河堤的賊人,也盡數落網了。魯國公,請吧,你的女兒已經在天牢恭候著你了”